深夜。
城東,亂墳崗。
寒風(fēng)卷起枯葉,在殘破的墓碑間盤旋,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
陳木從棺材中爬出來。
遠(yuǎn)眺山腳下的北莽大營。
和上一次相比。
今天的北莽大營,防守更加嚴(yán)密。
每個瞭望塔上都站了三個人,火盆燒得更旺,將營地外圍照得亮如白晝。
巡邏隊的數(shù)量也明顯增多,幾乎沒有任何死角。
甚至還有暗哨。
他們的氣息與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若非陳木的感知遠(yuǎn)超常人,根本無法察覺。
是因為明早要發(fā)起總攻,所以防了一手?
還是說,上次的潛入,讓他們吃一塹長一智,亡羊補牢了。
但不管怎樣。
這種力度的防守,還真有點麻煩。
別說陳木,就算白瞬來,估計也沒辦法像上次那樣,悄無聲息地潛入進(jìn)去。
嗯……
只能試試。
陳木耐心地等了一會。
直到一支巡邏隊剛剛走過,與下一隊交錯的瞬間。
短暫的空當(dāng)。
就是現(xiàn)在!
陳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山崗上滑落,沒有帶起一絲風(fēng)聲。
他貼著地面,借助著樹木和荒草的掩護(hù),朝著營地的方向快速移動。
可速度再快,終究是有身影的。
即將靠近柵欄時。
“誰?!”
正前方的瞭望塔上,哨兵發(fā)出一聲厲喝。
緊接著,臨近的哨兵都朝這邊看來,尖銳的呼喊聲劃破夜空。
“在那邊!”
“有敵人!”
騎著馬的巡邏隊舉著火把,如同被驚動的蟻群,迅速朝著這邊合圍而來。
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陳木心中一沉,但沒有慌亂。
既然潛入不成……
那就硬闖!
他將背上的虬龍吟鱗槍解下,握在手中。
槍身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殺!”
一聲暴喝,陳木腳下發(fā)力,整個人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主動迎著沖來的北莽士兵。
“找死!”
沖在最前面的幾名北莽騎兵見狀,臉上露出殘忍的獰笑。
區(qū)區(qū)一人,也敢沖擊我大營?
他們紛紛舉起手中的彎刀和長矛,要將這個不自量力的南虞人切成肉臊。
然而,下一刻,他們臉上的獰笑便凝固了。
陳木的速度,遠(yuǎn)超他們的想象。
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已沖至近前。
手中的長槍,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橫掃而出。
覆海槍法。
推波!
沉重的槍身看似簡單的一掃,實則蘊含著層層疊疊的勁道。
“鐺!鐺!鐺!”
一連串密集的金鐵交鳴聲響起。
那幾名北莽騎兵手中的兵器,在接觸到槍身的瞬間便被震飛出去。
緊接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從槍身上傳來,他們的身體如同被攻城槌正面擊中,連人帶馬,齊齊向后倒飛出去,撞翻了一大片同伴。
陳木一擊得手,勢不可當(dāng),如同一頭闖入羊群的猛虎,瞬間便在北莽人的陣型中撕開了一道缺口。
他沒有絲毫戀戰(zhàn),腳下不停,目標(biāo)明確,直指大營深處!
“攔住他!”
“別讓他跑了!”
越來越多的北莽士兵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箭矢如雨,刀槍如林。
陳木將覆海槍法施展到極致,槍影翻飛,如同一道黑色的驚濤駭浪,將他周身護(hù)得滴水不漏。
偶爾有箭矢穿過縫隙落到身上,被紅犼甲擋住,連個白印都留不下來。
而所有靠近的敵人,都被那狂暴的槍影瞬間吞噬,化作漫天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