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許久,沒有這么安靜過了。
如果這是個周末的晚上,在他舒適的臥室內(nèi),朱光會很享受這種寧靜。
但.....
他還在域里。
一個步步都是死路的域里。
十分鐘之前,他們正在三樓尋找其他入域者。
搜完一間教室之后,朱光走出走廊,沒有見到童子,卻看見黎映荷正趴在走廊盡頭最角落的教室門上,隔著門縫往里頭看。
面色很驚訝,就好像看見什么讓她無法相信的事物一樣。
“朱光。”
黎映荷對他招了招手:“快來看!”
朱光沒有懷疑,畢竟看黎映荷的樣子,里面沒有危險。
黎映荷給他讓開了位置,示意他也站在同樣的地方偷看。
貼著門縫,朱光發(fā)現(xiàn),和其他擠滿學(xué)生的教室不一樣,這間教室很空,只有一個人站在窗前,正雙手捂著臉,低聲地啜泣著。
穿著一件白襯衫,看不出年紀。
朱光有些困惑,是之前被殺死女學(xué)生的朋友?
“他是誰?”
朱光輕聲問道。
一陣沉默后,有人回答道:
“你?!?
是一個幽幽的男聲。
朱光心中猛地一震,與此同時,一只冰冷的手,忽然猛地推了一把他的后背,一下將他推進教室里!
他瞬間就意識到,自已被鬼坑了!
可讓他心里徹底涼下去的,是在門被關(guān)上的前一秒,他看見,門外站著的兩個人影。
一個是剛剛說話的男人,全身濕透,戴著一頂......鴨舌帽。
另一個,則是黎映荷。
他們并肩站在一起,齊刷刷注視著他,臉上的笑容,怎么看,都透著一絲詭異!
就在這一刻,朱光立刻意識到一件事。
那個主動來找他們的“黎映荷”,也是鬼!
嘭!
門被緊緊鎖住。
一瞬間整個教室就像與世隔絕了一般,再也聽不見外界的一點聲音。
也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后的啜泣聲停止了。
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踩著水。
朱光僵硬地抬起頭,一陣惡寒頓時直沖頭頂,就像慢動作一樣,那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放下了自已捂著臉的手。
一塊塊被泡到將近透明的皮,從他的臉上脫落。
這也是只鬼!
旅行團的鬼!
哪怕連三人隊伍中最為老練的童子,都沒有發(fā)覺,旅行團的鬼居然早就出現(xiàn)了,并混在他們之中。
朱光終于想起,之前種種被忽視的異常,比如真的黎映荷,很少會直呼他的名字,總是和童子一樣,直呼他為豬頭。
但真的黎映荷呢?
朱光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緊緊攥住一般絞痛,他不愿意去想那個可能性,可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
真的黎映荷多半已經(jīng)死了。
但他甚至來不及悲慟哪怕一秒,因為外面鬼的那聲“你”,已經(jīng)說明了它們要對朱光做什么。
替換!
白襯衫,帽子男,還有那個被鬼假扮的“黎映荷”......
剛好三個,正好對應(yīng)他們?nèi)恕?
這意味著童子也危在旦夕。
朱光的牙齒都要崩碎了,他必須得盡快逃出去!
白襯衫鬼緩緩向他走來,身上毫不掩飾的惡意,讓朱光的血管都將近凍結(jié)。
朱光無聲慘笑,手腕微動。
只能.....再次使用鬼來電了。
就像初中生鬼一樣,白襯衫果然停下了腳步。
它被泡腫的手緩緩抬起,放到自已耳邊,沒過幾秒,“電話”里,便傳來一陣模糊的女聲。
這聲音朱光從未聽過。
也是旅行團鬼中的一員。
聽見女聲的那一刻,白襯衫鬼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原本就已經(jīng)浮腫變形的臉,此時更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