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臉,難以接受,瞪著淳靜姝,“你,你竟敢打我?”
“難道你不應(yīng)該打嗎?難道我打不得你嗎?”
淳靜姝厲聲反問,“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開口閉口給人做妾,你不覺得羞恥嗎?你怎么好意思開口的?老太太自詡淳氏家風(fēng)清正,怎么,到你這里就變歪了?”
“淳靜姝!你!”
淳月紅著眼,“你好意思說我?你沒經(jīng)過父母之命,私自勾引哥哥成婚,還生下了兒子,要說羞人,也是你羞人!”
心靈中的創(chuàng)傷,往往是近在肘腋的人造成的。
淳月此話,磨滅了淳靜姝心中最后的耐心。
“淳月,我跟你哥哥的事情,與你不相干,你沒必要在這里拿喬。不管如何,我是你哥哥的妻子,做人家妾室或是外室,我是斷不能接受的?!?
淳靜姝眼底籠罩著冰霜,若日后淳啟哲中舉,以淳月的樣貌找一戶普通人家做正妻,綽綽有余。
淳月眼淚直流,“淳靜姝,要你幫我打聽一下這么難嗎?嗚嗚,你就是不肯幫我……”
“淳月,你打可憐牌也沒用。你也不要因此此事,遷怒嫂子?!?
淳靜姝語氣堅決,“我再次強(qiáng)調(diào)一遍,如果讓我可以給你保良媒,但是這種偏媒,不行。你今日來醫(yī)館若是只為此事,我就不奉陪了。你若還想在此事上糾纏,便等你哥哥回來,你自己跟他說吧。”
淳月睫毛顫動,眼底是一抹陰鷙,狠狠地剜了淳靜姝一眼,負(fù)氣離開了醫(yī)館。
哥哥肯定不會支持自己。
但,她心中得到顧于景的想法更加強(qiáng)烈。
上次,淳靜姝落水,顧于景的下人隨便拿給淳靜姝的衣裳上都帶著珍貴水紋。
可見,他家底極厚。
他長得又是那般俊美,若能在他身邊伺候,自己應(yīng)該很快便能過上理想中的生活。
她不喜歡大嫂盧氏那樣的生活,每日起早貪黑地勞作,還得不到婆家的認(rèn)可;
她是淳家最受寵愛的姑娘,自然要過富貴日子。
既然淳靜姝不肯幫忙,那她便自己想辦法。
反正母親在此事上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不是有一個貞潔牌坊壓在她身上,她肯定會同意的。
此時,醫(yī)館門口進(jìn)來了一位腿受傷的老人,帶著呻吟,淳靜姝扶著老人做到了椅子上。
“老奶奶,您怎么一個來醫(yī)館了,您的家人呢?”
老人疼得眉頭蹙起,靠在椅子上,虛弱開口,“我家孫子上山去燒炭了,幾日后才回,我今日是疼得忍不了了,便來醫(yī)館了?!?
她腿上長了一個膿包,疼得直哆嗦,淳靜姝給她用了麻沸散,用刀割開,擠出膿水。
“膿水已經(jīng)擠出,傷口將膿水?dāng)D出來便會慢慢恢復(fù),不過,今日需要有人扶你回去。您住哪里呢?”對待老人,淳靜姝總是很有耐心。
“前面兩個巷子,拐一個彎……”老人住的離醫(yī)館不遠(yuǎn)。
醫(yī)館陸續(xù)來了幾個人,淳靜姝想了想,“要不您等等,我給這幾位看診后,送您回家?”
老人連忙點頭。
不久,遇初醒了,淳靜姝看完診,娘倆一起送老人回家。
“淳大夫,你真是人美心善。老太婆也想有你這樣的一個孫女,善良,體貼?!?
老人家笑了笑,“你家祖母享??!?
淳靜姝頓了一會,“我的祖母很早就不在世間了,她,沒有想過我的福?!?
心中的澀意彌漫,她被人拋棄過三次。
第一次是被母親拋棄,聽人說,她父親在她出生前,被土匪殺了;在她出生當(dāng)天,母親便跳河自殺了,她出生便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祖母看她可憐,親自將她拉扯大,自己認(rèn)識的第一個字,認(rèn)識的第一株藥材都是祖母教的。
她出生后,身子骨便不好,是祖母一口口湯藥吊回來的。
祖母與叔叔嬸嬸住在一起,她經(jīng)常被嬸嬸罵成“拖油瓶”,克父克母的災(zāi)星。
祖母時常憂慮,若是哪一天自己不在,她會被人欺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