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尚方寶劍,陸淵踏出御書房的門檻,夜風如刀。
    官道兩側的燈籠在風中搖曳,光影在他緋色的官袍上明明滅滅,那柄古樸的劍,沉甸甸地壓在他的掌心,也壓在他的心頭。
    皇帝最后的警告猶在耳。
    真正的毒蛇。
    他沒有回定國侯府,而是直接轉道,馬車在寂靜的街巷中穿行,車輪滾滾,碾過一地月光。
    第一站,不是兵部,也不是城防營,而是宰相楊恭的府邸。
    然而,在馬車行至半途時,陸淵卻臨時叫停。
    “去城西的信鴿房?!?
    錢文柏留下的人手早已待命。陸淵以最快的速度寫下數(shù)封密信,內(nèi)容簡短,只問一句話:“京營有變,君側待清,君意如何?”
    這些信被送往幾個他根據(jù)系統(tǒng)標記,認為尚可爭取的“中立派”武將手中。這些人手握兵權,雖非核心,卻也是決定天平傾斜的砝碼。
    等待是煎熬的。
    半個時辰后,信鴿陸續(xù)飛回。
    回信的內(nèi)容,卻讓車廂內(nèi)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兵部侍郎周康:“事關重大,需從長計議。”
    左驍衛(wèi)將軍趙孟:“京師安穩(wěn),何出此?侯爺切莫聽信讒?!?
    甚至有一位他曾施以援手的羽林衛(wèi)郎將,回信只有四個字:“靜待圣意?!?
    情感效果判定:失望警惕
    關系變化:陸淵—部分官員:-15
    一句句推諉,一個個太極。
    沒有一個人,愿意在此刻旗幟鮮明地站隊。
    他們都在等,在看。
    看他陸淵,與三皇子趙賢,究竟誰能笑到最后。
    好一個“靜待圣意”!等到圣意明確,黃花菜都涼了。
    陸淵將那幾張回信的紙條一張張捻過,指尖發(fā)力,紙條悄無聲息地化為齏粉,從車窗的縫隙中飄散出去。
    那些曾在朝堂上對他或點頭示好,或敬佩有加的面孔,此刻在他腦海中變得模糊而可笑。
    人心,果然是世間最靠不住的東西。
    才氣值+150!
    叮!宿主組織協(xié)調(diào)能力提升,識人辨心之術愈發(fā)純熟!
    馬車終于在宰相府門前停下。
    出乎意料,相府大門竟虛掩著,門房老早就提著燈籠在等候。
    “侯爺,相爺?shù)群蚨鄷r了。”
    陸淵踏入府中,只見楊恭一身常服,正站在庭院的桂花樹下,似乎一直在等待。
    “侯爺深夜到訪,可是宮里有變?”楊恭開門見山。
    陸淵從懷中取出那份寫滿名字的絲帛,遞了過去。
    “不是有變,是天要變了?!?
    楊恭接過絲帛,借著燈籠的光一看,整個人都定住了。他那雙總是帶著幾分睿智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徹骨的寒意。
    他沒有去質疑名單的真?zhèn)?,也沒有問陸淵是如何得來的。
    這位在宦海沉浮數(shù)十年的老人,只看了一眼,便洞悉了其后所藏的驚天殺局。
    “好一個‘清流’,好一個‘賢王’!”楊恭的手有些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斑@幫蠹蟲,蛀空國庫還不夠,竟要噬主謀逆!”
    他猛地抬頭看著陸淵:“陛下如何說?”
    “陛下已授我尚方寶劍,總領京城兵馬,徹查此案。凡逆黨,先斬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