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斯指揮官?!”她失聲喊道。
雖然換了一身離譜的裝扮,但那張臉,那雙眼睛,她絕不會認(rèn)錯。那是第三艦隊的最高指揮官!
“指揮官?”瓦里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個充滿懺悔的表情,“啊,那是我曾經(jīng)犯下的罪過。莉亞隊長,請不要再用那個充滿血腥與暴力的稱呼來玷污我了。我現(xiàn)在只是一名光榮的勞動者,一個致力于宇宙和平的環(huán)保主義者?!?
莉亞的大腦,徹底宕機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胡話的艦隊指揮官,感覺自己的認(rèn)知正在被一塊塊地敲碎。
“指揮官,您……您被他們控制了?”雷克忍不住站了起來,大聲質(zhì)問,“他們對您做了什么?是精神控制,還是藥物?!”
“控制?不,孩子,這不是控制,是啟迪,是升華!”瓦里斯將果汁一杯杯放到他們面前,眼中充滿了憐憫,“我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感覺自己的靈魂如此自由,如此純粹。我終于明白了,我們過去所追求的征服、榮耀,不過是過眼云煙,是精神的枷鎖。只有親手播種一棵樹,親手鋪設(shè)一條路,看著一個荒蕪的世界在自己手中變得生機勃勃,那種幸福感,才是永恒的,才是宇宙的終極真理!”
他的聲音充滿了狂熱的感染力。
“你們根本不知道,當(dāng)你們在冰冷的星艦里,計算著如何用最少的代價摧毀一個文明時,我們正在享受著怎樣的人生!昨天,我和卡諾同志,成功解決了‘靈能混凝土’在零下五十度環(huán)境中的凝固問題!我們?yōu)榇藨c祝到了深夜!那種攻克技術(shù)難關(guān)的喜悅,那種為世界添磚加瓦的成就感,是任何一場所謂的‘偉大勝利’都無法比擬的!”
莉亞呆呆地看著瓦里斯,她試圖從對方的臉上,找到一絲一毫被脅迫的痕跡,但她失敗了。
瓦里斯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都充滿了發(fā)自肺腑的真誠與快樂。
這比任何酷刑都讓她感到恐懼。
“來吧,莉亞隊長,還有幽靈小隊的戰(zhàn)士們?!蓖呃锼箯堥_雙臂,像一個迎接迷途羔羊的牧師,“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放下你們心中的殺戮與偏見,加入我們這個光榮的集體。我向先生申請過了,以你們的專業(yè)技能,完全可以勝任‘高精度爆破工程組’的工作。用你們的爆破技術(shù),去開山辟路,去改造地形,而不是去摧毀生命。相信我,你們會在這里,找到人生的真正意義?!?
“瘋了……你徹底瘋了……”雷克喃喃自語,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莉亞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和眼前這個“瓦里斯”,已經(jīng)無法進(jìn)行任何邏輯上的溝通。
她抬起頭,目光越過瓦里斯,看向他身后的門口。
“你到底是誰?”她的聲音,不大,但異常清晰,“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嗎?”
石門外,一個穿著樸素白衣的年輕人,緩緩走了進(jìn)來。
正是林楓。
他沒有看莉-亞,而是先看了一眼瓦里斯,滿意地點了點頭:“瓦里斯同志,你的思想覺悟,又提高了?;仡^去后勤處,領(lǐng)一本地階的《陣法基礎(chǔ)》,對你以后規(guī)劃工地有好處?!?
“多謝先生栽培!”瓦里斯激動得滿臉通紅對著林楓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識趣地退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了林楓和幽靈小隊。
林楓的目光,終于落在了莉亞的身上。那是一種很奇怪的目光,不帶任何情緒,就像一個工匠在審視一件有趣的工具,又像一個程序員在端詳一段有趣的代碼。
“你的‘戰(zhàn)術(shù)直覺’很敏銳?!绷謼鏖_口了,聲音很平淡,“不錯,他們的確是我‘啟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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