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熠然站起身，呼吸間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復(fù)原，他離人類已經(jīng)頗有些距離了。

阿娜特找回來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之前褻瀆尸體的人到底是誰？以及當年的胡墨和帶走東西的弗里德里希等人是怎么逃出去的？

他們都不可能對抗的了阿娜特的倒影，那是瓦爾哈拉之心的奇跡，戰(zhàn)士們會一遍一遍從無到有像敵人發(fā)起進攻，彷佛不死的英靈，這里留存的奇跡有限，但僅僅復(fù)制出一個接近于本體的虛幻倒影還是沒問題的，剛才的“阿娜特”從誕生應(yīng)該就有這么強。

而且，陳罄月也來過這里，奇跡中留下了她曾經(jīng)的影子，但是很朦朧，沒有可展現(xiàn)力量的實體，像是隔著一層玻璃的剪影。

也就是說，有不被眼睛直接識別并復(fù)制的方法么？會不會也有其他的東西通過這樣的手段，來往于尼伯龍根內(nèi)外？

只是這里的大部分土地都被剛才的戰(zhàn)斗余波所波及，除了舒熠然特意遠離的諾諾等人所在的中心低谷地帶，四周較高的地方都像是被炸彈轟炸了一圈，就算有什么痕跡現(xiàn)在估計也難以辨認了。

“抬頭看看天空，多看一會兒。”阿娜特突然在心里說。

舒熠然抬起頭，天上那層朦朧的紗在月光散去后像是跟著消散了，露出了清澈、璀璨而真實的星空，那些星星帶著或明或暗的光斑投射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像是星河輪轉(zhuǎn)。舒熠然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些星辰在移動，沿著固定的軌跡，大約每五分鐘重復(fù)一次。

“記住它，這是天底下最大的秘密之一?！卑⒛忍氐穆曇麸h渺，“這份記憶我也是剛找回來，在白王的處刑地之中，黑王埋下了祂最想徹底埋葬的東西?！?

舒熠然凝望著天空，好在他的體質(zhì)絕佳不會覺得脖子酸，約莫過了大半個小時，這絢爛的星空但每一個細節(jié)都被他盡力捕捉并記憶，有些弱光的星辰對普通人來說只有用余光才能勉強瞥見，這使得舒熠然身上的普通攝影設(shè)備根本派不上用場。

“這是什么？”舒熠然問。

“我也不確定，但或許，我是說有一點可能，”阿娜特遲疑了一下，“對黑王來說，這是……家。”

家。

舒熠然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了許多，他想起了太陰的說法（第四百六十六章），那個不能被證實的野望，阿娜特說那絕不是完整的真相，可她從沒有全盤否定過這份說辭。

統(tǒng)治著地球的龍族，是一個棄族，他們的故土很遠很遠，遠到難以用尋常的距離來丈量。

他默默記下了這份星空的變化，哪怕有阿娜特的輔助他依然有種大腦快要過載的感覺，而這僅僅是一份幾乎相當于平面的圖層。他想記憶更長的時間，但是空間的邊界已經(jīng)泛起了濃郁的黑霧，火焰一樣的光從黑霧里涌現(xiàn)，吞噬著無邊的云海。

這個尼伯龍根就要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