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猛地瞪向江北,怒意沸騰:“還有你!今日真是讓本校尉大開眼界??!此事……沒有完!我們走!”
    說完之后,他翻身上馬,帶著自己丁字營的人撤退了。
    當(dāng)著他的面斬殺其麾下屯長,無疑是狠狠打他的臉!
    若換作別的校尉,他早已出手——他秦陽也絕非易與之輩。
    可偏偏這人是姜慶豐!
    以往交手他屢屢吃虧,此刻對方在此,自己確實(shí)難以奈何。
    眼下,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但他心中發(fā)誓,此事沒完!
    他的確不是特意來阻止這場戰(zhàn)斗的,所謂江北的生死,更是與他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
    他原本在附近執(zhí)行任務(wù),只因謝開岳出發(fā)前來請示過他,說要對付江北,報殺弟之仇。
    這種事本不該同意。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謝開岳平日沒少孝敬,對方又只是壬字營一個末流什長,死了也無所謂,便點(diǎn)頭應(yīng)允。
    后來見謝開岳遲遲未歸,他順路前來查看,沒想到竟見其重傷落?。?
    重傷也就罷了,他堂堂校尉,竟連自己手下屯長的性命都保不住,被一個壬字營的小小什長當(dāng)面斬殺。
    這口氣,叫他如何能咽得下去!
    想到這里,秦陽五指攥得咯咯作響,眼中怒火翻涌。
    “大人,老謝就這么被殺了?這個仇我們不能不報!若傳出去,別的軍營還以為我們丁字營都是任人拿捏的廢物!”
    秦陽的旁邊,一名丁字營的屯長不忿的說道。
    “報!當(dāng)然要報!給我死死盯住姜慶豐和江北之后的動向!真以為我秦陽是軟柿子嗎?!”
    秦陽怒聲吼道。
    “是!”
    那名屯長立刻抱拳領(lǐng)命。
    ……
    秦陽一行人離去后,東營城中的氣氛終于緩和下來,不再如之前那般劍拔弩張。
    雷濤、沈長陽、郭修永等人也都長舒一口氣,只覺得方才一幕幕如夢似幻,至今仍覺難以置信。
    誰又能想到,在這小小的東營城中,他們這幾個普通什長所接的任務(wù),竟會驚動數(shù)位屯長,乃至引發(fā)兩位校尉對峙?
    想到這里,他們不禁望向江北,目光中充滿敬畏與驚駭。
    說出去恐怕無人敢信,今日兩位校尉之爭,竟是為了江北這個什長!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校尉面前,江北竟仍面不改色,執(zhí)意斬殺謝開岳——如此膽魄,實(shí)在罕見!
    這時,江北彎腰,見到了謝開岳尸體胸口處的一張信紙,他伸手拿了過來,將其展開查看。
    目光驟然一凝!
    他早就懷疑,謝開岳怎會如此及時地得知他在東營城、專程趕來截殺。
    要說來東營城執(zhí)行任務(wù),怎么也不可能,這東營城乃是他們?nèi)勺譅I負(fù)責(zé)的區(qū)域。
    當(dāng)時他便猜測,必有人通風(fēng)報信。
    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如此!
    這封信,就是那內(nèi)奸向謝開報信所用,上面還落有姓名。
    江北攥緊信紙,眼中殺意翻涌。
    他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人!
    “江北,你過來?!?
    就在此時,姜慶豐的聲音響起。
    江北沒有猶豫,立刻走了過去,抱拳行禮:“姜大人。”
    姜慶豐微微頷首,看了看江北,又掃了一眼地上蠻人與謝開岳的尸體,眼中露出贊賞之色:“江北,這應(yīng)當(dāng)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做得非常不錯,假以時日,必能成為我壬字營——不,是我大乾的一員猛將!”
    “大人過獎,屬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苯辈槐安豢旱鼗貞?yīng)。
    “你斬殺謝開岳,無論實(shí)力還是膽識,都極為出色。不必?fù)?dān)心秦陽報復(fù),他若敢來,自有我擋著!”
    姜慶豐朗聲道。
    “多謝大人!”
    江北連忙道謝。
    一旁的徐啟等人也暗自吃驚:他們從未見過校尉如此毫不吝嗇地夸贊一人,還如此堅決地回護(hù)。
    “姜大人,屬下有一事想請教?!?
    江北忽然開口。
    “直無妨?!苯獞c豐道。
    “若有人出賣同僚、泄露情報、設(shè)計陷害,該當(dāng)如何處置?”
    江北手握信紙,抬頭望向姜慶豐。
    姜慶豐與他對視片刻,微微一笑:“看來你心中已有答案。放手去做便是。是好漢,我壬字營自然歡迎;若是蛀蟲,該清則清!”
    “是!”
    江北肅然抱拳。
    雖然他什么都沒說,但看來姜慶豐似乎已經(jīng)知道他所說的是什么了。
    原本還有幾分顧慮。
    但現(xiàn)在有了姜慶豐的這句話。
    他便可以放手去做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