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哥莫急,此番羲之奉父命與張真人來建鄴,再也不走啦!”
“真的?”王悅十分欣喜。
“嗯嗯當然,家兄現(xiàn)下不是也在建鄴嘛,家父的意思就是讓張真人教我們兩一些道法,以備不時之需?!?
“那我可以學嗎?”王悅兩眼放光,且不說昏倒前見識到的秦溪的神通,就拿剛才張?zhí)鞄熓┱沟亩莸刂g(shù),也足以應(yīng)付所有危險場面了。
“王世子開口,自然求之不得!”張昭成亦面露喜色。
對于江湖門派而,能傍上王家這只粗壯的大腿,恢復(fù)元氣也就是數(shù)年的事,若是能更近一步踏入朝堂,成為國教,那可真就一步登天了。
大雨中,高聳的城樓在黑夜里顯現(xiàn),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城樓下,窄小的甬道內(nèi)有數(shù)盞搖曳不定的火光,守城的兵士靠著城墻,正打著瞌睡。
遠遠地,馬蹄聲聲,踏在水坑里啪啪作響,即便在瓢潑的雨中也十分突兀。
守城的兵士瞬間被驚醒,大喝道:“什么人!”
謝裒壓低聲音對焦安道:“我們只是來借宿一宿,盡量不要太過張揚?!?
家丁焦安點點頭,朗聲道:“官爺,小人乃家住城北的焦安,與朋友結(jié)伴游牛首山,天色晚了,又下大雨,想回叔父家住一宿?!?
“焦安?你可是焦捕頭?”那兵士突然來了精神,三步并做兩步迎上來,絲毫不顧甬道外的傾盆大雨。
焦安聞一驚,也快步迎上,終于看清了兵士的面容。
“紀賢弟!”
“焦大哥!真的是你!”
兩人見面十分熟絡(luò),焦安忙招呼眾人到甬道內(nèi)避雨。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守城?你不是之前在老爺帳下作侍衛(wèi)?”
“哈哈,守城的當然不是我一個,另一人你也認得?!苯拱餐莾?nèi)一株大樹下一指。
焦安望去,一名兵士頭盔丟棄在一旁,頭發(fā)胡子花白,手邊丟了個酒壇子,正在酣睡。
“大刀老周?!”
姓紀的兵士微笑點頭,正要高聲呼喚,卻被焦安壓住。
“罷了,我只是暫住一宿,明日便走,莫叫他了?!苯拱才牧伺谋康募绨颍闹獌扇丝峙略诳h衙受到了不公的待遇:“如果你不想在這干了,哥哥另有一些其他的門路,盡可找我。”
兵士無奈一笑:“你也知道我家情況,走不開呀。你是去滿福樓吧?這么大雨,弟弟我也不留你了,快去吧!”
焦安略一抱拳,示意大家快速進城。
“咦!”秦溪與謝鯤經(jīng)過時,兵士神色立即嚴肅起來。
秦溪懷中抱著的女子渾身是傷,而謝鯤的馬上,五花大綁著一個人。
“這……”兵士詢問著看向焦安。
“賢弟,我們方才在山上遇了仇家,就是此人!”焦安指著被捆在馬背上的鄒元清:“此人劍術(shù)高超,陰險異常,偷襲致我們同伴重傷,好不容易擒下。此番回來,一是要盡快尋個醫(yī)家救人,二是欲再審問下此人問清背后主使,還請賢弟行個方便。”
兵士聞,再次掃視一番眾人,眉頭微皺,思慮片刻道:“既是焦大哥開口,定然沒問題,只是焦大哥切莫在城內(nèi)殺人,你也知道我們老爺?!?
焦安鄭重地點了點頭,一拱手道:“謝過賢弟了!”
很快一行人便走在秣陵城內(nèi)的街道上。雨漸小,青石板的路面濕噠噠的,微有些滑,左右房戶飛檐雕欄,懸掛的燈籠在風雨中輕輕搖晃。這秣陵縣雖無吳縣的雅致,也不及建鄴的奢豪,但也不失為一座繁華的小城。
約莫又行了半個時辰,遠遠見街角處一座氣勢恢宏的四層樓閣,匾額字跡渾厚有力,正是“滿福樓”,只是大門緊閉,已然打烊了。
“這便到了!”
焦安當先沖上前去。
……
秣陵城樓下,醉酒的老周被兵士粗暴地喚醒,睡眼朦朧地看看天。
“嗯?換班了?天還沒亮??!”
“老周,你來守一會,我突然腹痛不止,要去討副藥吃吃。”
“哦……好吧……你是不是淋了雨著涼了?”
老周撿起地上的頭盔,倒出里面的雨水,甩了甩便套到自己花白的頭發(fā)上,三步一晃地走到甬道內(nèi),拿起倚在火旁的一柄長刀,在甬道中間席地而坐。
兵士也不答話,回頭瞥了一眼老周,飛快地消失在巷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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