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登時(shí)瞪大了眼睛,似乎猜到了什么,忙不迭走到袍子跟前,這才看到,這袍子里面分明有活物在動(dòng)。
慕容卿屏住一口氣,纖纖細(xì)指慢慢撥開袍口,卻突然見到一道彩影呱呱叫著飛將出來,嚇得一聲大叫,手卻飛快地擒住了彩影的頭部。
定睛細(xì)看,這是一只山野常見的錦毛雞,體型不算小,此時(shí)卻一動(dòng)不動(dòng),整個(gè)身體軟趴趴地耷拉著。
谷仲溪又瞥了一眼,沒好氣道:“給你捏死了?!?
慕容卿有些尷尬,這眼疾手快的一抓沒控制好力度,正好捏斷了山雞脖子,只得佯怒道:“一只山雞而已,一手拎著便是,干嘛還特意用袍子罩起來,神秘兮兮的?!?
“不罩起來,它會(huì)亂撲騰,可能沒到這里,便被我周身的氣流撕碎了?!?
慕容卿啞口無,又賠笑道:“你是知道我餓,特意抓它來吃的呀?”
“這荒山野嶺的,也沒什么店家,公主殿下將就一下吧?!惫戎傧^也沒抬,從懷里掏出一只火折,麻利地點(diǎn)燃了枯枝,不多時(shí),不大不小的篝火熊熊燃燒起來。
慕容卿舉著手中的山雞,一時(shí)間不知如何下手,試著拔了兩下毛,卻弄斷了幾根,正盯著山雞苦惱時(shí),一只手伸過來一把抓住雞脖子。
“我來?!?
谷仲溪面上沒有什么笑意,只漠然地在篝火前席地而坐,熟練地打理起山雞。
慕容卿在對面盤膝坐下,越過跳躍的火苗看著對面的男人,很是好奇。
“谷哥哥,你做這事好像很有經(jīng)驗(yàn)呀?”
谷仲溪抬眼看了下慕容卿,微微皺眉,顯然對這個(gè)稱呼有些抵觸。
慕容卿當(dāng)然心知谷仲溪的想法,戲謔道:“怎么,小玉能叫你,我卻叫不得你?才短短一年,你現(xiàn)在滿面胡茬,神色滄桑,看起來叫叔公都可以吧!我不喜你叫我公主,你也不喜我叫你哥哥,如此正好,不是么?”
谷仲溪淡淡一笑:“公主身份高貴,哪是我這樣的賤民所能比的。這些野外捉雞的粗活,于我這樣的人,當(dāng)然很熟練。”
慕容卿本想嗆一句,結(jié)果還是被谷仲溪不陰不陽的話頂了回來,不禁怒道:“我不喜歡你這樣子說話,明明是剛剛共退敵軍的同袍,卻為何要這么生疏?你看你的青娘子罷了,有埋怨或不開心,別拿我撒氣!”
谷仲溪停了手里的活,愕然地看了眼火堆對面的女子,終歸淡淡嘆了口氣,沉聲道:“對不起。”
這一句出口,慕容卿倒是更不是滋味了,只低下頭,默不作聲。
兩人沉默許久,谷仲溪熟練地用一根粗壯的新枝串了山雞,在火上均勻烘烤,不多時(shí),香味便漫溢出來,越發(fā)濃郁。
慕容卿本是看著火光怔怔出神,現(xiàn)在是盯著山雞兩眼放光,拼命的咽口水。
谷仲溪瞥見慕容卿的神色,嘴角抑制不住笑意,輕聲道:“山野粗食而已,怎么你這副模樣?!?
慕容卿以為谷仲溪又在揶揄自己,恨恨地瞪了一眼,卻發(fā)覺谷仲溪竟是一副看笑話的表情,心知或許那一陣郁悶勁過去了,遂假做孤傲道:“本公主哪里是看得起這等食物,還不是你個(gè)混蛋讓我等這么久,本公主快餓死了!”
谷仲溪笑意愈加明顯,只連連道:“快好了,快好了?!?
半盞茶時(shí)間,山雞肉已經(jīng)通體發(fā)出誘人的金黃,翅尖上有微微焦色,看起來卻更加酥脆,些許油脂從雞身上凝出,順著微皺的雞皮滴落,濺起一星火苗。
“烤好了?!?
谷仲溪將山雞從火焰上移開,慕容卿迫不及待地起身移到谷仲溪身邊,伸手就去抓雞肉。
“小心,燙!”
話音未落,慕容卿已尖叫一聲,手指吃痛縮了回來。
谷仲溪看著慕容卿窘迫的模樣,微笑著輕嘆一聲,一手持桿,單手馭氣,一陣柔風(fēng)平地起,將山雞的熱量迅速吹散。不多時(shí),谷仲溪掰開山雞,整個(gè)遞給慕容卿,輕聲道:“試試,應(yīng)該不燙了?!?
慕容卿哪還管得了許多,接過來一大口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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