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仲溪眨眨眼睛:“沒,沒多少……”
可說話間嘴角有一抹笑意。
“騙人!你肯定聽到好多!你說,到底聽到啥了!”
谷仲溪看著慕容卿氣急的樣子,只覺心中一動,笑道:“哪里能聽得很清楚……不過好像是是有誰說等我好了,要嫁給我來著……”
慕容卿瞬間臉漲成豬肝色,幾乎想立即找個縫鉆進(jìn)去。
谷仲溪看著慕容卿的表情,面上雖有笑意,可輕輕嘆了口氣,努力挪動左手,拉了拉慕容卿的手道:“長平的戰(zhàn)事,你切莫太自責(zé)了,主責(zé)在我……身為主將,卻因私仇離陣……”
慕容卿有些懊惱地看著谷仲溪,扁著嘴搖了搖頭:“可即便你不在,我也不該那么輕易中伏……是我太過自負(fù),若能聽李將軍的……”
“或許……我們都罪孽深重,”谷仲溪沉聲道,目光看向西斜的太陽:“我們都太年輕,不知將兵之責(zé),不懂破敵之策,弟兄們的命,確實(shí)很沉重?!?
慕容卿聽此話語,也默然無語。
孫小玉看著二人越說越難過,不禁喳喳叫著道:“哎呀別說這些了,等到了蘇門山好好休整,重整旗鼓,絕對沒問題的!我倒是好奇,谷大哥是遇到什么樣的對手,為何會受如此重的傷!”
谷仲溪輕嘆一口氣,喃喃道:“小玉,此人你認(rèn)識的,算下來,他是我?guī)煾浮?
“你師父??!”慕容卿與孫小玉同時驚呼而出,孫小玉怔了片刻,突然道:“不會是……那住破廟的老瞎子吧!”
谷仲溪點(diǎn)點(diǎn)頭:“是,確實(shí)是墨城……”
“他是你師父了?!”慕容卿驚愕道:“他也會真法?”
谷仲溪微微搖頭:“半個師父……他教我劍術(shù),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瞎子,也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劍客?!?
“墨城?”慕容卿皺眉道:“墨家人?”
“是……”
“可你不是鉅子嗎?他怎么敢!”
“他是個例外吧……不遵守墨家規(guī)則的墨者,可我并不清楚他為何如此。”
“豈有此理!”孫小玉咬牙切齒:“那老瞎子竟敢傷了自己的鉅子!當(dāng)初我見他就看他不順眼!”
谷仲溪淡淡搖了搖頭:“不是他下死手……是我……我殺他,為了報(bào)仇……”
“報(bào)仇?”慕容卿愈加狐疑,心中一震,脫口道:“不會是青娘子……”
谷仲溪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向?qū)O小玉:“青兒遇害那天,你都看到了,可你應(yīng)該沒看到,是他從暗中發(fā)起的攻擊,給了青兒致命一擊?!?
孫小玉整個人完全呆?。骸霸趺纯赡埽?!我記得青姐姐對他……可好了吧!”
“但是……他自己也承認(rèn)了……”
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谷仲溪看著二女身后緊鎖眉頭的烈吟冬,打定主意先不將墨城幫助烈吟秋屠盡孫烈滿門之事告訴他。
若日后機(jī)緣巧合,或許這少年自己會尋到答案吧。
“那結(jié)果呢,”慕容卿輕聲道:“你將他殺了?”
“纏斗許久……原來先前他一直未在我面前顯露真正的實(shí)力……他,真的很強(qiáng),或許是運(yùn)氣,我與他皆廢了一臂,但……我會御劍,終得以無名劍勢將他擊落山崖……周身經(jīng)脈盡斷,應(yīng)當(dāng)是活不成了?!?
慕容卿沉吟許久,從馬背上取下一個包裹,猶豫片刻,終在谷仲溪面前緩緩打開。
一只完全沒有血色的手露了出來。
谷仲溪看見自己的手,正驚異間,見到了那只如墨般堅(jiān)硬金屬打造的手臂骨骼。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