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仲溪恭敬道:“敢問法師,神僧佛圖澄,是否在寺中?”語間,兩個眸子滿是光華。
墨城怔了半晌,如實道:“佛圖澄已于數(shù)日前離開敝寺?!?
“走了?”慕容卿翻身下馬,焦急道:“可知他去哪里了?”
“聽神僧所,似乎是要去洛陽?!?
“洛陽?!”谷仲溪吃了一驚,與慕容卿面面相覷:“那邊不是,正要打仗嗎?”
“正是,所以神僧說他想以佛法渡世,想要說服大晉皇帝新建寺廟,收攏流離失所之民?!?
谷仲溪沉吟半晌,對慕容卿道:“星,不如我們這就追過去?”
慕容卿正猶豫間,僧人卻打了個佛號:“阿彌陀佛,施主切不可決意赴死!”
谷仲溪皺眉道:“法師,我等皆為習(xí)武者,此去尋個人而已,如何說我等是去赴死?”
墨城指著谷仲溪的右臂空空的袖籠道:“施主莫誆貧僧,雖貧僧未曾習(xí)武,施主這副模樣,如何使用刀兵?只靠這位女施主,若遇數(shù)萬大軍對沖,又該如何逃出生天?”
谷仲溪面色焦急道:“若非人命關(guān)天,我又怎會出此下策!”
“阿彌陀佛!雖是人命關(guān)天之事,施主的命,也是命,以貧僧之見,施主貿(mào)然去洛陽尋神僧,極有可能尋不到,還將自己性命搭進(jìn)去,還不如就在此住下,靜待神僧歸來。貧僧所料,神僧當(dāng)是半個月內(nèi),即可回來了?!?
谷仲溪顯然陷入糾結(jié),與慕容卿低聲溝通需求,拱手道:“那敢問大師,這禪院中可有住宿之所?”
墨城微微一笑,以手指兩馬匹道:“它二者可住寺院,其余,沒有。”
谷仲溪聞愕然,慕容卿稍一思忖便道:“大師所也有道理,這二匹馬太過扎眼,確實不適合進(jìn)城,不如留在寺中,給點錢財,托付好生照看,我等自去城里住下,等等消息?!?
說罷,用肘暗暗拱了拱谷仲溪的胳膊。
谷仲溪心知肚明,可仍皺眉道:“若住城中,倘若神僧歸來,如何能第一時間知曉?豈不是十分不便?”
墨城微笑道:“施主若不嫌棄,不如去貧僧城中小院暫住,貧僧常往來禪寺,若神僧歸來,也可及時將消息帶給施主?!?
谷仲溪極為欣喜,拱手道:“那就謝過大師了!”
于是在這漫天飛雪之冬日,才有二人愕然看這中年僧人喝酒吃肉的一幕。
“施主,可要來一點?”墨城戲謔地將酒壇舉向谷仲溪,后者立即如撥浪鼓般搖頭不止。
“不用不用……還未及問……大師,法號?”
“貧僧法號法空,萬法皆空,因果不空,萬般不去,唯業(yè)隨身!”
“……法空大師……那大師這般吃肉喝酒……沒事嗎?”
墨城哈哈一笑:“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貧僧多為禪寺跑些城中事務(wù),便有了這小院,自己吃些酒肉,倒也舒坦。”
“原來如此!那弟子便叨擾了!”
“無妨!”
墨城抬手一指:“小院兩進(jìn),后院平日里也沒什么人住,你夫婦二人就在后院暫住便是,只是貧僧這只管住,沒什么吃食,還得二位去街上自己尋。”
谷仲溪一臉尷尬,連連擺手道:“大師,我二人不是……額……也罷,那就多謝大師了!待等到佛圖澄神僧回來,我等定重金酬謝大師!”
“g!”墨城連連擺手:“放心住下,莫談錢,來尋神僧的,都是咱們禪寺的朋友!”
屋檐上,賈青看著谷仲溪二人千恩萬謝住了下來,也便放了心,一掠而下,向著城南天泉酒鋪,飛奔而去?!?
然而在其身后墻角的陰影中,柳葉青目光追隨其而去,冷笑道:“我倒說谷仲溪見了你師父,怎的認(rèn)不出來,如今才發(fā)現(xiàn),這一身粗布僧袍,不過三十出頭,沒武功,甚至連頭發(fā)都被院中僧人給剃了,你若不在邊上,神仙都認(rèn)不出!”
烈吟秋輕聲道:“師父為了這最后一年要做的事情,確實……改變了許多?!?
“那他說的什么必須要做的事,你可知是何?”
“屬下當(dāng)真不知……很多事情,師父是絕不會告訴我的?!?
“行吧,眼下守著谷仲溪,倒是當(dāng)真有法子找到陌上劍了!不錯不錯!”
烈吟秋輕聲試探道:“那宗主,打算怎么做?”
柳葉青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就按你說的,下毒便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