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著嗓子的吼叫聲,讓蘇小薔愣住。
此時此刻,兇神惡煞的祁天佑,死死盯著蘇小薔,眼神中的厭惡和恨意,簡直要從雙眸中溢了出來。
——他簡直不該相信,自己的安穩(wěn)日子,居然就這么被這個不起眼的d級別向?qū)Я恕?
由于冷庫泄露的事情,總部過來的調(diào)查員,已經(jīng)核查出是他貪污了公款,才導(dǎo)致底層的冷庫那么不穩(wěn)定。
可他又不是故意的!
畢竟上任21號基地長死的突然,沒人知道他把經(jīng)費(fèi)全花在維持一個冷庫上干什么?
想到這,祁天佑又氣又急,面色漲紅的可怕,精心打理的頭發(fā)全都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顯得格外滑稽。
他真是想破腦袋都不明白,裁決之鐮到底怎么會來到自己基地,又怎么會和自己基地里最廢物的向?qū)砍对谝黄稹?
于是惱羞成怒的他,再次沖著蘇小薔破口大罵起來。
“蘇小薔,你這個掃把星,我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霉,你到底怎么把裁決之鐮放進(jìn)基地的!?”
“當(dāng)初顧均帶你進(jìn)來時,我就看出來了你不是什么好貨!早知道你是這樣的貨色,我就、”
下一秒,黑色的布料遮住了祁天佑的腦袋。
祁天佑睜大了眼睛,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一只靴子重重踩在了胸膛上,讓他的所有謾罵卡在了喉嚨眼里。
“咳??!”
黑色的布料覆蓋在祁天佑身上,將他驚恐的嗚咽和掙扎都悶在了下面,只留下一個模糊的、顫抖的人形輪廓。
那只踩在他胸膛的靴子,是那么隨意地擱在上面,仿佛腳底的不是人,而只是一塊略微不平的地面。
“噓——太吵了?!?
季臨風(fēng)撇下眼眸,面無表情。
說完,男人微微傾身,手臂搭在膝蓋上,看著那團(tuán)“黑布”,語氣帶著一種近乎無聊的慵懶,卻莫名讓人不寒而栗。
“我的向?qū)г谶@里?!?
“所以,安靜些?!?
黑布下的掙扎驟然停止,只剩下極力壓抑的、篩糠般的顫抖。
周圍死寂一片。
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無論是秦不飛帶來的精英哨兵,還是原本基地殘存的維修人員,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竄起。
這種不是暴怒的威脅,而是一種更令人膽寒的、對待螻蟻般的漠然,更是讓所有哨兵心生悚然。
他們似乎有種錯覺——季臨風(fēng),是遠(yuǎn)高于他們這些生物的存在。
但就這時候,一直瑩白的手伸了出來。
蘇小薔望著那塊顫抖的“黑布”,猛地走向季臨風(fēng),拽住他的衣角拉了拉。
不行!
蘇小薔舉起了筆記本,示意季臨風(fēng)朝著她看過來。
不能打架,我們簽過合約了!
和顧均解除專屬的事情,我會努力自己解決的!
雖然蘇煙對于基地長祁天佑印象不多,但是祁天佑當(dāng)初畢竟接納了身為d級別向?qū)У乃?,讓她有了容身之地?
她會記著這份恩情的,即使在祁天佑眼里,是那么微不足道。
電梯井內(nèi),耀眼的光芒時不時閃爍,像是火光一般。
低頭望著筆記本上的字跡,季臨風(fēng)微垂著眼簾,視線在那行“我會努力自己解決的”上停頓了片刻。
那簇在季臨風(fēng)指尖跳躍的火苗倏地熄滅。
男人并沒有看向那團(tuán)顫抖的黑布,而是緩緩轉(zhuǎn)過頭,熔金的瞳孔深深映出蘇小薔帶著擔(dān)憂和堅持的小臉。
一瞬間,駭人的壓迫感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喻的專注。
季臨風(fēng)伸出手,用指節(jié)輕輕蹭過蘇小薔臉頰上,在通風(fēng)管道中沾染的泥濘。
寬大的手掌,做出的動作帶著一種與他方才的冷酷,截然不同的溫暖。
“你的解決方式,就是繼續(xù)讓他罵你?”
季臨風(fēng)輕輕開口,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但是蘇小薔連忙搖頭,快速在本子上寫:他不幫我,我就找到證據(jù)讓他幫我,總會找到辦法的
而且,我不想你因?yàn)槲疫`反約定,變成他們嘴里說的那種......壞人
女孩寫到“壞人”兩個字時,筆尖格外用力,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維護(hù)。
季臨風(fēng)看著她,忽然極輕地笑了一下,那笑意淡得像風(fēng),卻瞬間驅(qū)散了他眉宇間的最后一絲戾氣。
“哦?”他尾音微揚(yáng),帶著點(diǎn)懶散的玩味,“誰說我違反約定了?”
話音未落,他踩在黑布上的靴子移開了。
就在祁天佑以為噩夢結(jié)束,剛要松一口氣時,季臨風(fēng)卻彎腰,修長的手指抓住黑布的一角,猛地將其掀開!
驟然的光線讓祁天佑瞇起了眼,他驚恐地對上季臨風(fēng)那雙深不見底的金色眼眸。
季臨風(fēng)甚至沒有彎腰,只是垂眸睨著他,如同神明俯視塵埃。
“基地長,你說,我違反約定了嗎?”
聽到這話,祁天佑心里咯噔一聲。
他再沒有了之前的氣勢,趕緊搖了搖頭,如同鑼鼓一般。
“呃呃呃,沒有!沒有!是我之前不該對你們大叫的!是我昏頭了!”
“我不該主動挑釁你,告訴你顧均要求把蘇小薔調(diào)回他身邊的事情!還有我也不該辱罵蘇小薔,我再也不敢了!”
季臨風(fēng)隨意的松開了手,彎下腰,與蘇小薔平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