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蘇小薔愣住了。
隨即她露出了笑容,被凌耀的這個回答弄得破涕為笑。
莫名的,心中的負(fù)擔(dān)也變少了不少。
而年輕的哨兵卻依舊在黑暗中筆直的站立著,像是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蘇小薔向?qū)В悻F(xiàn)在感覺還好嗎?”
凌耀拿走了溫?zé)岬拿恚匦路呕亓艘慌缘尼t(yī)療箱中。
“你的項鏈,已經(jīng)派人前去處理了,對于項鏈你有什么特殊印象嗎?你剛才看起來很激動?!?
毫無起伏的冰冷聲音,在黑暗中夾雜著電子雜音,如同機器一般,只能聽清楚斷句,而沒有絲毫情緒。
蘇小薔低下頭,覺得腦子還是亂亂的。
于是思索了片刻,她搖了搖頭,接著拿起筆,緩緩在筆記本上書寫起來:記不記得了,但我有點害怕項鏈
那個項鏈到底為什么會叫啊?
凌耀接過了筆記本,在分辨了幾分鐘字跡后,鷹隼般的銳利的眼眸變得晦暗。
許久,他才再度出聲。
“蘇小薔,那個項鏈里面,安裝了一個總部高層才有權(quán)限擁有的追蹤裝置?!?
“這種設(shè)備,一般是用于羈押那些逮捕歸案的高級哨兵身上,為防止他們逃跑,會持續(xù)發(fā)出令人痛苦的爆鳴音,匯報坐標(biāo),直到接收者抵達(dá)這里,才能消停。
蘇小薔不可思議的聆聽著解釋,心中疑惑更加深了幾分。
這樣特殊的裝置,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她的項鏈上?
難道她是犯人嗎?可她又不是哨兵,只是個d級別向?qū)А?
于是想了想,蘇小薔否決了這個想法,覺得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不過,此刻她還有更好奇的事情。
到底是犯了什么錯的哨兵,才會需要用這種東西逮捕歸案?
而凌耀面對她的這個問題,陷入了沉默。
因為身為總部的精英哨兵,他很清楚那些在通緝令上的各種哨兵與向?qū)?,罪名不一,有大有小?
但最為棘手,就是紅色名字的罪犯。
——叛亂軍。
“是叛亂軍,這些參與叛亂的高級哨兵,基地一但逮捕到他們,就會戴上這個裝置,防止他們逃跑,有時,也會用于知曉他們叛亂軍所處的方位?!?
叛亂軍?
蘇小薔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兩年來,她還從來沒有聽到過關(guān)于叛亂的事情,更何況,基地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叛亂呢?
于是她拉了拉凌耀的衣角,好奇的疑問。
凌耀先生,叛亂軍是什么???
看清楚筆記本上的字跡的剎那,凌耀覆蓋在作戰(zhàn)服下的身軀似乎微微僵硬了一瞬。
黑暗中,冰冷的電子音沉默了片刻,才再度響起。
“殺了我戰(zhàn)友的仇人,就是叛亂軍的頭領(lǐng)之一?!?
電子雜音似乎都因這個名字而變得有些凝滯。
“那是一群……純粹的瘋子,他們仿佛橫空出世,力量強大卻毫無信仰,只為破壞和毀滅而生,所到之處,只剩焦土?!?
“不過,”凌耀的聲音卡頓了片刻,發(fā)出了電子雜音,“他們在兩年前的一次大規(guī)模清剿行動中,已經(jīng)被徹底鏟除了,所以你沒聽過,很正常?!?
蘇小薔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筆記本。
她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的問題,竟然再度戳中了凌耀最痛苦的回憶。
她立刻低下頭,在筆記本上飛快地寫下,筆跡充滿了歉意。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讓你想起了難過的事情
凌耀辨認(rèn)著字跡,緩緩搖了搖頭。
“你不需要道歉,清除他們,是我的本職工作。”
蘇小薔看著眼前這位沉默而堅韌的哨兵,心中涌起一股由衷的敬意。
于是她對著凌耀露出笑容,抬起手繼續(xù)寫道:謝謝你,現(xiàn)在沒有叛亂軍了,大家都能安穩(wěn)生活,都是你們的功勞,謝謝你們
這一次,凌耀沒有立刻回應(yīng)。
黑暗中,他極輕地、幾乎無法察覺地嘆了口氣,那聲嘆息被電子音過濾后,只剩下一點細(xì)微的電流嘶聲。
仿佛那些充斥著絕望硝煙,同伴哀鳴的日子,也短暫的隨著這聲電流嘶啞聲逝去。
“蘇小薔向?qū)?,你的嗓?.....是天生的嗎?”
等到凌耀再度開口時,他重新轉(zhuǎn)移了話題。
那雙銳利如鷹隼的雙眸,在陰影中看向蘇小薔的喉嚨,隨后抬手指了指。
聽到這句話,蘇小薔愣了一下。
她沒有想到凌耀會問這個,于是搖了搖頭,認(rèn)真的在筆記本上寫到是因為受傷才影響了語功能。
凌耀的目光從蘇小薔的脖子移開,隨后想到了什么,摸向了自己的喉嚨。
“這個,是可以治療的?!蹦贻p的哨兵緩緩開口,聲音平穩(wěn)無波,“我認(rèn)識一個好醫(yī)生,他可以為你重新安裝新的生物合成聲帶,連接大腦,雖然無法完全恢復(fù)到從前,但至少……你可以重新發(fā)出聲音?!?
“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帶你去,價錢很實惠,還可以分期付款。”
這句話讓蘇小薔徹底愣住了。
她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被燒得焦黑、總是沉默執(zhí)行命令的哨兵。
真的可以嗎?
寫下這句話時,蘇小薔格外開心。
她真的很想重新開口說話。
但寫完這句話,她的筆尖一顫,有些猶豫。
他們,可是敵人啊......
我們不是,敵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