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不是職場新人,他雖是一副為她好的語氣,但她哪里不知道這只是敷衍之詞。
她抿了抿唇,壓低了聲音對那助理說:“既然鄭總是在公司的,我就在樓下等著,他什么時候有空見我就等到什么時候,今天沒空我就等明天,他就算再忙也總有有空的時候。我現(xiàn)在最多的就是時間?!?
她還從沒那么死皮賴臉過,大廳里人來人往,面對別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她的臉微紅,好幾次想放棄可又不甘心,她可以離職,但卻不能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走。
那邊她那么不識好歹不由一噎,也動了氣,說道:“那你就等著吧。”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前臺那邊投來探究的目光,俞安只當沒看見,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剛才的話雖是說得堅決,但她的心里卻沒底。她知道,如果鄭啟一直不肯見她,她是沒辦法的。但已到了這地步,也只能硬撐著。
等待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煎熬,外邊兒的天色暗了下來,云層聚攏,由遠到近層層壓下來,沒多時就下起了雨來。
樓上鄭啟開完會出來,鄭宴寧早在他的辦公室里等著了。見著他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笑容滿面的說:“哥你這會總算是開完了?!庇譀_著外邊兒叫秘書送杯咖啡進來。
鄭啟懶得理會他的殷勤,冷哼了一聲,說道:“留下一爛攤子讓人給你擦屁股,十幾天了你倒是舍得回來了。”
鄭宴寧無辜得很,說:“不是哥你讓我別出現(xiàn)的嗎?”
鄭啟將文件丟在桌上,睨了他一眼,冷笑著說道:“你什么時候那么聽我話了?我是讓你別出現(xiàn),沒讓你玩得失聯(lián)?!?
鄭宴寧干笑了兩聲,說道:“我和幾個朋友進山玩兒了,山里信號不是很好?!?
鄭啟也懶得拆穿他,直接了當?shù)膯柕溃骸叭诉€在醫(yī)院里住著,你打算怎么處理?”
鄭宴寧他避出去半個月就是想等這事兒處理好了再回來,心里也清楚這頓罵是挨不了的,所以才一回來就趕緊的上這兒來了。這會兒聽鄭啟問,有些訕訕的,說:“哥你說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我沒意見?!?
鄭啟被他給氣笑了起來,他闖了禍就走了留別人給他擦屁股,還能有什么意見。他罵也罵得夠多了,也懶得再罵,說:“你把人搞得傾家蕩產(chǎn)就不說了,竟然還想要人的命,膽子不是挺大么,怎么現(xiàn)在就不知道怎么處理了?”
“我冤枉,你別聽他們胡說,我頂多只找人教訓教訓他們,怎么會敢要他們的命?”鄭宴寧叫起冤來。
“你冤枉?那倆人中的其中一人現(xiàn)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要不是當時搶救及時,人早就不行了?!编崋⒗淅涞恼f。
鄭宴寧欲又止,最后悻悻的埋下頭。
他這樣兒像是對這些事情不清楚似的,鄭啟起了疑心,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不是你安排的嗎?你最好老老實實給我說清楚。”
說到后邊兒,他的聲音已嚴厲起來。
鄭宴寧常常被他訓得跟孫子似的,心里早已充滿怨恨,但到底還忌憚他,猶疑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哥,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彼ь^看了鄭啟一眼,這才接著說道:“這事兒其實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都是徐赟輝搞的鬼。他看上了別人的女朋友,但那男的不識趣,女的也不肯理他,他為了報復人就想把人搞得傾家蕩產(chǎn)。但我真沒想到他那么狠,還想要別人的命。”
他邊說著邊小心翼翼的去看鄭啟的臉色。
鄭啟的眉頭皺了起來,問道:“那為什么別人不找他反而找你?”
鄭宴寧小心翼翼的又看了他一眼,說道:“他和人認識不好出面,就讓我出面,這才……”
他的話雖是沒說完,但鄭啟已明白時怎么回事。他氣得笑了起來,火氣蹭蹭的往上漲,說道:“敢情你是在替人背鍋,背鍋俠都沒你那么敬業(yè),我他媽真想撬開你腦子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些什么。我不光替你擦屁股,現(xiàn)在還得替別人擦屁股了是吧?別人的事兒你上前湊什么,人沒事自己反倒是惹了一身騷,你他媽有毛病是吧?”
“哥,你別氣。話也不是那么說,老徐現(xiàn)在正如日中天,我們要把徐赟輝籠絡(luò)好了,以后干點兒什么不方便?我這也不是為了公司嗎?”
他一副為大局著想的樣兒。
鄭啟看他一眼,想罵他腦子簡單的,深吸了一口氣到底還是忍了下去,問道:“徐赟輝給你打電話怎么說?”
鄭宴寧摸了摸鼻子,說道:“我這些天在山里信號不好,沒接到他的電話。但哥我發(fā)誓,這事兒真和我沒關(guān)系?!?
鄭啟沒搭理他,伸手揉了揉眉心,長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你以后老老實實呆著,就你那腦子再和他們胡混,遲早把自己搭進去?!?
他那么說就代表這事兒過去了,鄭宴寧不由松了口氣,趕緊的站起來,說:“哥你忙你的,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說著就先溜了。
鄭啟看著他的背影,眉頭是越皺越緊。他還沾沾自喜覺著這次讓徐赟輝欠了一大人情,絲毫沒察覺人壓根就沒將他放眼里。那么多天人都沒打過電話,就是默認為事不關(guān)己了。
鄭宴寧怎么也姓鄭,打狗也得看主人,那姓徐的這事兒做得不地道,他心里不悅,卻也知道這事兒不宜再聲張。徐家那邊得罪不得,鬧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只能吃下這虧了。
他很是惱鄭宴寧沒腦子,煩躁的揉了揉眉心。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他說道:“進來?!?
敲門的是李助理,見他臉色不好有些猶豫,鄭啟讓他講,他才說道:“您讓在醫(yī)院照顧的那位俞小姐過來了,一直在樓下等著,說要一直等到您見她,不然以后會每天都過來。您看……”
這倒是鄭啟沒想到的,他還真沒想到那女人能豁出去到這地步,來了些興趣,抬腕看了看時間,沉吟了一下,說道:“讓她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