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停車場里早已沒了人,杜明的聲音隱隱約約從電梯口那邊傳來,這兩人卻是誰也沒有說話,各自去開自己的車。
俞安連看也不愿意看這人,仿佛多看一眼自己就是在自甘墮落下賤??墒聦嵰踩绱?,她就是自輕自賤,才會又一次的和這人糾纏在一起,甚至自欺欺人的自我感動。
俞安上了車,正要發(fā)動車子時車窗玻璃被敲響。她不由一怔,抬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外邊兒站著的是鄭啟。
她心神恍惚,竟然沒有注意到他過來。
兩人隔著車窗對視著,俞安坐在車里沒動。時間在這一刻像是停止了一般,鄭啟似是說了什么,她很快收回了視線,目不斜視的發(fā)動車子,也不管那還站著的人,直接離開。
拐彎時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音,她的心怦怦的跳個不停,沒有去看那人,直至車子駛出停車場一顆心才慢慢的平復(fù)下來。
這時候已經(jīng)不早,道路空曠,她本以為這便是結(jié)束,卻沒想到開了一段后不經(jīng)意的往后視鏡里看了一眼,就見那人的車跟在后邊兒。
俞安哪里想到這人會跟上來,腦子里有些懵,她心里一急,踩下油門。
她試圖甩開這人,但她的車子不如別人市區(qū)又限速,那人仍舊不遠不近的跟著。
眼看甩不掉這人,俞安心一橫,在紅綠燈口時變了道,拐入了另一條道。
她滿腦子都是甩掉后邊兒的車,并不再想著回家,橫沖亂撞著到處亂竄。手機響了起來,是鄭啟打來的電話,她沒有去接,任由著手機響著。
她對這邊熟,剛開始時還游刃有余,但在一連拐了幾個彎后漸漸的失了方向,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的往前開。
不知不覺中竟拐入了一條舊巷,路有些窄,停著車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僅能通一輛車。
俞安將車駛進去一段后就覺進退兩難,倒回去同樣也不容易,她只能繼續(xù)往前??稍隈偭艘话賮砻缀罂粗絹碓秸穆匪哪X門冒出了汗來,不敢再往前開,停下了車子。
鄭啟像是知道這條路過不去,在巷口就停了車,這會兒見俞安停了車,這才打開車門下車走了過來。
俞安看著這人走近,本是要下車去看看的,但這下也不再下車了,抿唇就在車里坐著。
鄭啟很快走了過來,他再次敲了敲車窗,俞安仍舊沒有動,甚至看也沒有看那人一眼。
兩人一時就那么僵持著,誰也沒有動。巷子里有人經(jīng)過,見兩人這樣兒不由看了過來。
最終還是俞安敗下陣來,她打開了車門下了車,也不去看這人,下車去看前邊兒的路況。
這巷子里應(yīng)該是不允許車輛通過的,前邊兒堆滿了東西沒有了路,她只能倒回去。
她不由有些泄氣,走回車邊正要去看來時的路,鄭啟就伸出了手,說道:“車鑰匙給我?!?
他是要幫她把車子倒出去,但俞安沒領(lǐng)情,一聲不吭的上了車。
鄭啟被這不識好歹的女人給氣笑了起來,也不再管她,冷眼在一旁看著。
俞安上車后很快發(fā)動了車子,進來時就覺巷子窄,倒出去更不容易,盡管她足夠小心翼翼,但才倒了沒多遠車子就撞在了一石墩上,發(fā)出砰的聲響。
她趕緊的下車去看,就見車子后邊兒已經(jīng)被撞凹陷了進去。她心疼又懊惱,一時不敢再繼續(xù)倒了。
鄭啟一直冷眼看著,這會兒才上前來看了看那車。但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看這女人怎么處理。
俞安在這人的目光下很是不自在,她努力的保持著鎮(zhèn)定當(dāng)這人不存在,往來時的路看了看后再次上了車。
但不知道是急還是慌,她再次發(fā)動車子時車子往后溜了一下,就那么卡住了。
俞安試圖將車往前開,但地方太窄她小心翼翼的,車子紋絲不動。
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里冒出汗來,她怕再碰著車子,一時沒敢再動。
女人遇上什么事兒就磨磨蹭蹭猶豫不決,這次鄭啟沒有再站著,直接拉開了車門,對俞安說道:“下車?!?
俞安沒有看他,抿著唇?jīng)]有動。
鄭啟直接上手將她從車中抱了出來,讓她到一邊兒站著,上車發(fā)動了車子。
這人的技術(shù)比俞安好很多,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車給開了出來,直接就倒到了巷口處。
他沒在車里久坐著,很快就下了車,見她過來便說道:“技術(shù)不怎么樣膽子倒大得很,不看路就亂開?!?
俞安亂開是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他一直跟著她。她抿緊了唇?jīng)]有說話,鄭啟也沒再說什么,示意她上車,并讓她跟著他出去。
俞安這會兒已經(jīng)沒有了方向,他卻像是認得路,彎彎繞繞好會兒,這才駛出了巷子。
只是這人在路口就停了車,直接下車走向俞安,開口問道:“你跑什么?”
“沒有?!庇岚矝]有看他,抿唇回答。
“都到這兒了還說沒有?”鄭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俞安沒有回答他的話,將臉別到一邊,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鄭啟沒說話,皺著眉頭就那么看著她。隔了會兒后他一不發(fā)的回了車中,發(fā)動了車子。
他的車子挪開后俞安整個人才松懈下來,這次她沒有再亂竄,也沒管這是哪兒,打開了導(dǎo)航導(dǎo)了回家的路。
這次鄭啟仍是跟著的,只是俞安沒再去管他。
回到所住的小區(qū),她停好車下車鄭啟也跟著下了車,問她,“還打算生氣到什么時候?”
他好像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或是打算解釋點兒什么,甚至還有些煩惱,似是她是在無理取鬧一般。
俞安側(cè)頭看向不遠處的電梯口,說道:“我不知道鄭總您在說什么,我沒生氣,也沒什么好生氣的,您如果沒事我先上樓了?!?
她的語氣疏離冷淡,一直沒有看鄭啟。
鄭啟沉默的看著她,剛想說點兒什么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也沒看就直接掛斷,但隨即又響了起來。
他的眉頭皺起,拿出手機接起了電話。
俞安趁著他接電話時往電梯口走去,直至到電梯口這人仍在原地站著,不知道電話那端是有什么事。
電梯下來,她很快進了電梯,上了樓。
她已是累極,回到家中呆呆的坐了會兒,這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去洗漱。她很怕鄭啟會上來,大晚上她不想引起鄰居們的注意。但那人應(yīng)該是有事走了,沒有再上來。
她不知道這人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愿意去自作多情的想什么,躺在床上就強迫自己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