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致的車在這兒,她送他回去明兒還得過來取車,也是一件麻煩事。她本以為他會直接叫代駕的,他卻順水推舟的提前向她道了謝。
兩人同那幾人道別后上了車,兩人聊著天兒,孟致幽默風趣,說著平常遇見的一些奇葩客戶,氣氛很好。
到了地兒,孟致向俞安道了謝。大晚上他也沒邀請她上樓去坐,說他們時不時都會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詢問俞安有沒有興趣。下次再聚時他叫她。
俞安微笑著應(yīng)好,說到時候她有時間一定參加。
兩人簡單的道別后她開著車離開,孟致沒著進小區(qū)去,她開了那么遠還見他站在原地。
夜晚的道路空曠,兩旁路燈昏黃,俞安看著前方的那馬路,忽然就覺得心里空空的,好像怎么都填不滿。
她一時有些恍惚,心情莫名的就有些低落,直至回到家中仍舊提不起精神來。
她不愿意去想亂七八糟的事,找了事兒讓自已忙碌起來,又往父母那邊添置了幾件新電器。
這天下午六點多,她正在加班時接到鄭啟的電話,開口就問道:“下班了嗎?晚上一起吃飯。”
他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散漫,估計這會兒還在辦公室里,聲音有約空曠。
俞安那晚和他同游心里已后悔,覺得在他面前她成了兩個人,明明是想劃清界限的,可每每見到他她都失了原則。
這樣的她讓她自已也覺得厭惡,她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晚上要加班?!?
這算是婉拒了,鄭啟卻像是沒聽出來似的,說道:“加班也要吃飯,隨便在你那附近吃點兒什么你再回去?!?
他的語氣不以為意。
俞安咬了咬唇,狠下心來,說道:“我沒空,今天沒空以后也不會有空,你別再打電話來?!?
她一口氣將話全都說了出來,心里隱隱的松快了一些。
鄭啟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過了那么幾秒后他皺起了眉頭來,說道:“又在鬧什么?”
他竟覺得她是在同他鬧,俞安抿緊了唇,說道:“我沒鬧?!彼胝f她是認真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說道:“你別再打電話來?!?
她自認為自已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不等電話那端的人再說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手機馬上又響了起來,電話是鄭啟打來的,俞安沒有接,直接將電話掛斷,這下鄭啟沒有再打來。
明明只是一通電話而已,她卻像是用盡了所有的精神一般,好會兒都無法集中精神。
整個腦子里都是亂糟糟的,完全沒辦法再工作。她起身出了辦公室,往茶水間打算沖杯咖啡。
這時候還有人沒有下班,同她打了招呼又匆匆忙去了。
下班后的茶水間里沒有人,寂無聲息,俞安沖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口看著對面燈火通明的大廈,好會兒才會辦公室去。
她很快整理好情緒,但今兒到底不在狀態(tài),她沒處理完手中的活兒就下了班。
沒過兩天她往醫(yī)院里去拿藥,竟然遇見了鄭晏寧,他變化很大,瘦得很厲害,只剩下皮包著骨頭,完全沒辦法將他同從前的樣兒聯(lián)系在一起。
如果不是有老許在,她甚至認不出那就是他。
老許是陪著他過來做檢查的,這類事兒平常都是朱虹親力親為,但她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只能讓老許陪著過來。
一起來的還有司機和平常照顧他的護理人員,一個去找醫(yī)生去了,另一個停車的時候擋了別人的車,這會兒去挪車去了,只剩下老許照顧他。
他顯然已經(jīng)認不出俞安了,見著她就只知道傻笑,口水從嘴角流下來,老許照顧他早已照顧出經(jīng)驗來,趕緊的扯了紙巾給他擦干凈。
俞安的心里滋味雜陳,有點兒不敢相信他以后將就那么一輩子。
老許同她打了招呼后嘆了口氣,說道:“是不是覺得變化太大?”
“是,我差點兒不敢認?!庇岚不卮稹?
老許嘆了口氣,說道,“現(xiàn)在還好點兒了,剛出院的那段時間看起來更可怕,醫(yī)生說已經(jīng)算是康復得很好的了。”
俞安看向了鄭晏寧,見他傻笑的看著她,試探著問道:“你還認識我嗎?”
鄭晏寧自然回答不了,甚至可能聽不懂她說什么,仍舊傻笑著。
俞安不由在心里嘆氣,直起身體來。
老許說道:“他不排斥你,前幾天重新請了一護工,他不喜歡人,人靠近他就發(fā)脾氣?!?
“也許他還記得以前的人?!庇岚舱f道。
老許說著電話響了起來,那護理人員給他打電話,詢問他在哪兒,他已經(jīng)都處理好了。
醫(yī)院里人多,老俞便讓他到門口去會合,又打了電話讓司機把車開到門口。
打完電話后老許推著鄭晏寧往外邊兒走,鄭晏寧雖是瘦得輕飄飄的,但老許胖,推起來看著費力極了。
俞安上前去幫忙,兩人一起將人推到路邊兒。
司機已經(jīng)開了車過來,見著兩人趕緊的下車來幫忙。
俞俞安幫完忙,同老許告辭之后便離開。
誰知道見著她走鄭晏寧就揮舞著手叫了起來,護理人員趕緊的拿他感興趣的東西哄他,但他仍舊吚吚嗚嗚的叫個不停,
眾人都只當他在鬧脾氣,一邊兒紅著一邊兒讓司機快開車。
走很遠鄭晏寧都還吚吚嗚嗚的叫著,直至鬧得累了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鄭晏寧那樣兒看起來真挺嚇人,有那么一瞬她甚至忘記他從前是什么模樣的了。
如果早知自已的下場如此,不知道他是否還會同徐赟輝混在一起。這當然不會有答案。
周末時孟致打來電話,邀俞安出去打球。俞安不想在家里悶著,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運動過了,有些猶豫,說自已的球技很爛。
孟致笑著說沒關(guān)系,大家都是打著玩兒的,鍛煉身體純屬娛樂。
俞安詢問了時間換了運動裝過去,她到時孟致已經(jīng)到了,其他人還沒有到。
孟致獨自在練球,見著她沖著她揮揮手,笑著說道:“今天看起來很有活力?!卑咨\動裝扎了馬尾,看起來像大學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