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不高,大油桶做的爐子放不進(jìn)來,所以大家都是穿著衣服睡的。
何思為把帽子也戴上了,整個人鉆到被子里,羊皮襖貼身蓋在身上,被子也壓邊都鋪好,整個人鉆進(jìn)去,四周都可以不透風(fēng)。
至于那兩張沒有做過的兔皮,她直接鋪到了身下。
晚上呼出來的氣,在睫毛、帽子邊緣結(jié)了白霜,何思為身子卻暖暖的,在山上待了一天一宿,這一閉上眼睛,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何思為睡的很舒服,第二天天還沒放亮,就被耳邊的低低說話聲吵醒了。
她躺著沒動,有帳篷外面的細(xì)碎說話聲,也有帳篷里的交談聲。
“昨晚場長說把口糧分到各人手里,還是等等吧,到底是吃過早飯后,還是先分了再吃,場長那邊應(yīng)該會有動靜。”
“分到自己手里挺好的,一起都做成窩窩頭,餓了在爐子上烤烤就能吃,省著每天還要餓著肚子挺到點(diǎn)才吃飯?!?
“一大早醒了,就起來吧?!睂O向紅一開口,帳篷里安靜了。
何思為聽出剛剛說話是胡娟,至于胡娟和誰說話,何思為也能猜到,應(yīng)該是趙永梅,畢竟平時她們倆走的很近,總湊到一起縫縫補(bǔ)補(bǔ)。
趙永梅沒開口,也能理解,她被孫向紅推舉為會計,昨晚孫向紅是覺得唐爽和何思為在鬧事,今天趙永梅要是和胡娟議論這個,那就是拆孫向紅的臺。
冬天的天亮的晚,可是今天大家卻起來的格外早,主要是下雪之后,山上的溫度驟然下降,晚上帳篷和外面沒區(qū)別,大家凍的根本睡不著,有些男的干脆到外面大油桶爐子那烤了一宿的火,圍著大油桶打了一宿瞌睡。
大油桶里燒的是柈子,為了火不滅,這一晚就要一直有人看守,不時的往里塞木頭才行。
李學(xué)工這一晚也是凍的幾乎沒睡,他就起來和肖壽根談話,從農(nóng)場眼前的現(xiàn)狀到未來規(guī)劃,特別是眼前的主要問題。
聽到外面動靜熱鬧,李學(xué)工扯下身上圍著的被子,“出去吧,先把口糧分了?!?
肖壽根跟在他身后。
之后,李學(xué)工讓王國棟帶著幾個男同志去把口糧抬到大油桶旁邊,又讓孫向紅拿盆和稱過來,讓趙永梅記賬,借著大油桶的火光,把口糧都分了下去。
女職工每人三十五斤口糧,其中有五斤是李學(xué)工用自己的口糧補(bǔ)給她們的,男職工就是每人三十斤。
糧分下去之后,李學(xué)工揚(yáng)聲道,“今后吃飯問題大家自己解決,你們是自己做還是搭伙做,就自己研究吧。今天主要是任務(wù)是搭窩棚,把住的問題解決了。男職工聽肖壽根指揮,去伐木頭,女職工清出一塊雪,把搭窩棚的地方騰出來?!?
說完今天要做的事,便讓大家都散了,先把個人吃飯問題解決了就開始干活。
男職工們比平時沉默,三十斤口糧并不多,抱在懷里卻讓他們的心情無比沉默,這是他們未來一個月的伙食。
八個人回到帳篷,都看向王國棟,想從他這討個主意。
“國棟,你去找孫會計商量一下,咱們和女職工搭個伙吧?!睆垊倜裨诮f財?shù)难凵裣?,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王國棟把口糧放到鋪上,眼皮一耷拉,“我沒那個臉,昨晚你和姜萬財不是挺硬氣嗎?要說你們?nèi)フf?!?
姜萬財被點(diǎn)名,諂媚的坐到王國棟身邊,“國棟,我知道我該檢討,不該挑起集體矛盾,我反省我檢討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