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樓梯前,飛快點進短信里那條遲遲未通過話的新置頂,撥電話過去。
對面接得很快。
童聲稚嫩,“喂”的那一聲天真而欣喜,“夏夏姐姐!”
許皎皎沒事。
蘇夏好歹松了口氣,她一邊向上走,一邊努力放緩聲音,“皎皎,你記不記得跟我說過,你家以前住在陽光花園三號樓?”
“……你能不能告訴我,陽光花園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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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凌晨。
許霽青天未亮就醒了,他起床沖了個澡,換好稍微厚些的衣服,坐回書桌前。
集訓假期放到初二。
初六大部隊集合出發(fā),初三初四兩天,省隊不知道從哪砸錢請來了出過決賽題目的往屆考官,給他們最后押寶。
許霽青在張建元那請了假,過年期間沒出過家門,前兩天的課也沒去,一概依靠林瑯的線上拍照傳輸,才不至于浪費了他口中夸張的“小三十萬”。
林瑯是典型的“大難臨頭,滿懷焦慮玩手機”。
越是重要大賽前,打游戲越有癮。
昨晚快一點了還在給他發(fā)語音消息,游戲里槍聲噼里啪啦,“許隊,完全不行,哥們現(xiàn)在太焦慮了,眼皮都不敢閉上,怕醒來就是初六了。”
“速速給我兩條學神小妙招,能讓我在五分鐘內(nèi)快速入睡那種?!?
許霽青:下午那套題做了。
林瑯那頭靜了靜,發(fā)來一個“靠”。
“你怎么知道我做一半吐血扔了,是吧,你是不是也覺得難?”
許霽青回,難嗎?
林瑯:……好的可以了。
剛剛只是焦慮失眠,現(xiàn)在將帶著只有我是傻子的悲痛入睡。
人何必自取其辱!
明天到了跟我說一聲,別光顧著和公主卿卿我我不知天地為何物了,切記啊!
他改成初五出發(fā)的事,除了她之外,只有林瑯和省隊的帶隊教練知道。
很安全。
他把行李又檢查了一遍:
零下的天氣,他能換的衣服不多,出門的時候幾乎都要穿在身上。
證件和材料這些,一個文件夾就裝得下。
錢包里有他年前取的現(xiàn)金,照片隔層里還放著那張一閃一閃的交通卡,許霽青把卡取出來,抿唇地在那張大頭貼上蹭了蹭,放回了書桌抽屜里。
包里剩下的空間還很多,如果她不嫌棄,什么東西他都能幫她背。
春運人多。
一點鐘的高鐵,他準備九點半就出門,早一些穩(wěn)妥。
手機充到電量滿格,許霽青把線拔了下來。
想按滅屏幕時,手機卻突然嗡嗡震動起來——
一個他沒見過的本地號。
凌晨四點剛過。
誰會在這個點給他打電話?
許霽青垂眸,盯著那個號看了十幾秒,按下接聽。
那頭似乎也沒想到他真的會接,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他出聲,先憋不住,酒氣熏天地“喂”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