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霽青嗯了聲。
蘇夏挑眉看向許皎皎,稍微一思索,“你們班同學(xué)覺得他長那樣,是因?yàn)闆]見過帥的,一點(diǎn)想象力都沒有,一會兒電影散場了我們仨去拍大頭貼,年后開學(xué)了都給他們看看。”
許皎皎臉都紅了,“那我能不能要兩張小的?!?
“什么兩張小的,”蘇夏揮手,“有多少給你多少?!?
許皎皎激動得小聲亂叫,好不容易鎮(zhèn)定下來一點(diǎn),很大方地分享,“那我給哥哥一半?!?
蘇夏哄完了小的哄大的,“他還要你分,本來就要印三份,誰都有?!?
春節(jié)將近,出租車?yán)锏谋镜貜V播是喜氣洋洋的民樂合奏,冷不丁插進(jìn)一段廣告,打頭也是某某集團(tuán)祝江城全體市民朋友新春快樂、闔家幸福。
許霽青坐在兩人中間,逼仄的空間卡得一雙長腿并不舒服,可蘇夏和妹妹在身邊左一句右一句,聊大頭貼機(jī)器要戴什么頭飾、擺什么合照姿勢,聊一會兒要看的動畫電影有人說片尾有彩蛋,又有人說沒有,丁大點(diǎn)事都值得大驚小怪,說說笑笑一停不停。
好像他亙在中間也不像是一道墻。
好像他就算不說話也能安然浸在這片熱鬧里,在小花搖曳的春野上成為一棵樹。
雪下得很大,受限于能見度,街上的車流移動得慢極了。
許霽青靜靜地聽她們聊了一路,在蘇夏不知道第幾次笑出聲的時候,唇角也悄悄地跟著彎了彎。
很輕微的一下,甚至怎么看都算不上一個真正的笑,比二十二歲的許霽青生疏得多。
但蘇夏還是看見了。
她也不知道自已的感性從何而來,大腦還未跟上的時候,喉間已經(jīng)有股酸澀倏地往上涌,怎么止都止不住。
許霽青側(cè)頭看她,她便努力笑得更開懷,將自已的食指從兩人交扣的雙手抽出來一點(diǎn),溫存地轉(zhuǎn)了轉(zhuǎn)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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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電影院總是人滿為患。
今天可能是因?yàn)闃O端天氣,觀眾不算特別多,他們退了票現(xiàn)場再買,黃金位置的中央?yún)^(qū)域居然還有空著的三連座。
進(jìn)場前許皎皎說了好幾遍,自已在家已經(jīng)吃過了,但許霽青還是把她盯著看過的那些零食全買了一遍。
可樂、烤腸、最大份的爆米花,許皎皎滿滿當(dāng)當(dāng)抱了一懷,受寵若驚,坐下的時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可是碳酸飲料喝多了不長個,糖吃多了要蛀牙的。”
“哪有自已上趕著挨訓(xùn)的,”蘇夏揉她腦袋,低頭跟她咬耳朵,“能撿便宜的時候就撿,能薅羊毛的時候就薅,吃就完事了?!?
許皎皎看看她,又看看另一邊表情平靜的許霽青,表情從茫然變得釋然,趁著影廳還沒熄燈,抓緊一邊分了一大捧爆米花,“一起吃。”
片頭的綠底龍標(biāo)出來,許皎皎惴惴往身邊扭頭,手搭在嘴邊小聲問,“哥,你吃完了嗎,我再給你。”
電影里放的是什么,蘇夏早就不在意,聽到動靜也凝神去聽。
隔了兩秒,很輕的爆米花咀嚼聲響起。
許霽青說,“好。”
這年流行一種新的大頭貼機(jī)器,自帶夸張的漫畫美顏效果,眼睛能被放得非常大,多毛躁的頭發(fā)照出來都柔順得像洗發(fā)水廣告。商場三層的大頭貼機(jī)器有五六臺,手工區(qū)圍著一群年輕女孩在畫手繪,剩下的幾乎都在新機(jī)器前面排隊(du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