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打算?
許秀才一怔,隨后苦笑起來。
“之前父親一直讓我勤學苦讀,好以后考取功名,報效朝廷?!?
“可現(xiàn)在,我家都沒了,實話說,許某已經(jīng)心灰意冷,不若削發(fā)為僧?!?
張唯皺了下眉頭。
抬手按了下許仲的肩膀。
“只要你還在,家就在!”
“不管是為你爹,還是你的妻子?!?
“你都應(yīng)該好好活著,非但如此,還要活得轟轟烈烈?!?
許仲不由抬頭,看向張唯。
張唯掃向那幾具骨妖的尸體:“好好看看這個世界,許兄。”
“如今的大曜朝,風雨飄搖,內(nèi)憂外患?!?
“關(guān)外,蠻族侵我邊境,殺我百姓,戰(zhàn)火連綿千里,一日未曾停歇?!?
“關(guān)內(nèi),妖魔橫行,為禍人間,更有貪官污吏,魚肉百姓?!?
“我一介武夫,可憑手中之刀,斬妖除魔?!?
“但斬不盡貪官,救不了朝綱!”
他轉(zhuǎn)而看向許仲。
“但你們讀書人可以!”
“你應(yīng)該秉承父志,考取功名,入朝為官?!?
“或許你一個人改變不了什么,但如果有更多像你這樣的人站出來,或許,就能夠避免像今日之般的災(zāi)難,發(fā)生在其它家庭中。”
許仲大受震動,喃喃自語。
“我....我做得到嗎?”
張唯搖頭。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這條路,會比削發(fā)為僧更難行?!?
“所以我無法替你選擇。”
“你只能捫心自問。”
說罷。
張唯離去。
城外還有妖等著他去收呢。
路上。
朱盈川輕夾馬腹,來到張唯身邊。
“大人?!?
“嗯?!?
“我覺得大人手中的刀,同樣也能救國!”
張唯一怔,接著笑道。
“救國如救人,我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隨后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城西,亂葬崗。
馬嘶聲由遠而近。
以張唯為首,清衛(wèi)署諸人來到此地。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墳堆。
有些墳堆立有木碑,但更多的,卻是無主孤墳。
此地一馬平川,幾乎沒有障礙物,只有一株孤零零的老槐樹。
不過,老樹已枯,樹干發(fā)黃,枝條也沒有新芽,已經(jīng)死去。
上面停了幾只烏鴉,看到人,便‘呱’一聲飛走了。
樹下有口沒有墓碑的墳。
看著那口墳,張唯打了個眼色,陸南天幾人便四散開去。
隨后,一名巡使扔了個包袱過去。
包袱落地,散了開來,里面滾出一顆顆頭骨。
正是那幾只骨妖的首級。
張唯這才揚聲道。
“墳里那個,不出來跟家人見一面?”
頓時。
那墳堆微微顫動,土石高聳,仿佛下一秒,就會有東西從里面出來。
然而。
墳堆突然靜止。
接著一條土龍隆起,從那墳堆一直往遠處延伸。
張唯哈哈大笑。
“跑?”
“趕緊給我跑!”
“看看是你腿快,還是我的刀快!”
說話之際。
張唯伸手輕按馬背,人便借力躍向半空。
戰(zhàn)刀出鞘。
再斬下時。
一柄柄血色刀斧,斬擊而去,劈落大地,把那條土龍剁成一截又一截。
數(shù)次斬擊后,那條土龍停了下來。
前端土石拱起,一具骨頭架子爬了出來。
只剩下半個身子和一條手臂的骨妖,牙關(guān)扣動,發(fā)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