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雨之際,大雨毫無預兆地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
介知深臉白得有點嚇人,但屏幕里的介舒心沒有察覺到,接著說:“如果你覺得可惜,去把章蓋上,拿回來的戒指就送給冉聽,那枚戒指雖然是二十幾年前的款式,但也不過時,鉆還挺大的?!?
冉聽十分惶恐。
“沒什么別的事我就退出會議了?!苯槭嫘牡溃安还苣銈儌z最后的結(jié)果是什么,都請告訴我,打算結(jié)婚的話,我會提前為你們在京禾準備一套婚房?!?
“你們沒有多少時間考慮了,已經(jīng)耽誤一半了,十四個工作日,從領(lǐng)結(jié)婚證那天算起。”
介舒心退出會議,電腦屏又變得發(fā)灰。
書房陷入死寂,介知深一動不動,冉聽也不敢貿(mào)然開口。
介知深的爸爸居然已經(jīng)去世了。
介知深媽媽這招也夠狠的,什么東西不能押,非要押個意義那么重大的東西,這不還是逼著介知深對他負責嗎。
冉聽心里有愧,低著頭摳了會手指,小聲問:“你怎么想的?”
介知深抬眼:“我怎么想的重要嗎?”
冉聽:“你就說你想不想拿回你爸爸的戒指。”
“我說想,”介知深輕輕吸了下鼻子,“你會愿意跟我去領(lǐng)證嗎?!?
當然不愿意啊——
雖然他很通情介知深,父親離世,一定是想盡可能的多留住些他的東西,但這個東西如果是以他的終身大事為代價的話,那就有點道德綁架了。
“我的意思是說,你想拿回來,我就跟你一起去民政局解釋清楚,我不相信他們沒有一點人情味,扣留那么貴重的東西。”
“所以你不愿意?!苯橹钕衤牪欢嗽捤频淖哉f自話,“就算知道這是個虛假的世界,可能在某天一切都會破碎重新開始,你也不愿意跟我領(lǐng)證?!?
“不是哥……”
哥們的‘們’字被冉聽噎住,“不是,介知深,你這話就有點莫名其妙了,就算這里是個虛假的世界,我們現(xiàn)在不是照樣還要待著不能離開嗎,當下的感受才是重要的,是,你說得對,我跟你去領(lǐng)個證沒什么,就算有這個結(jié)婚證,我也不會覺得我們是真的結(jié)婚了,但……別說我了,你自已不覺得膈應嗎?”
介知深額前半濕的頭發(fā)有些長,堪堪遮住雙目,讓下半張臉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我知道了?!彼f,“不會逼你的。”
冉聽莫名心一揪,他知道這不是對一個討厭的人該有的情緒,那是什么情緒呢。
打鬧了三年的人,現(xiàn)在抱過親過拉扯過,答應把一沓價值不菲的漫畫送給自已,真的還能接著討厭嗎。
冉聽的下唇哆嗦了下,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妥協(xié)答應了,介知深盯了他一會,突然起身出了書房。
冉聽望著介知深離開的背影,獨自又坐了一會,腦子一片漿糊,跟出去時恰好介知深從閣樓下來,手里提著用繩子捆好的一摞書。
“答應你的?!?
他遞給冉聽。
冉聽沒敢接,手猶猶豫豫地抬起又放下。
“不會因為這一摞書逼你跟我結(jié)婚的?!苯橹钫f,“拿著吧?!?
“……不是因為這個?!比铰犇樕系呐d奮藏都藏不住,他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抱在懷里,“只是外面下雨了,我怕走的時侯弄濕?!?
介知深:“……”
介知深給冉聽出了個主意:“那你今晚住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