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興騰還在喋喋不休,唾沫星子都快甩到李凡的頭盔上,李凡卻像是沒聽見,目光始終鎖定在馬路對面的“御水會”。_比!奇*中?雯^枉*_耕?新·蕞?噲/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裝作一副認真受教的模樣,對單興騰說道:“騰哥,你說的我都記下了。不過……我有個問題?!?
“問!”單興騰大手一揮,頗有指點江山的氣勢。
“你說讓我們別上頭,別想著立功,保證自己安全就行?!?
李凡的語氣很誠懇,像個初出茅廬、充滿理想主義的愣頭青,“可咱們是警察啊,要是明知道對面是賊窩,里面全是壞人,難道也當沒看見,扭頭就走嗎?”
單興騰聞一愣,隨即笑了,那笑容里帶著幾分過來人的滄桑和對菜鳥天真的哂笑。
“小李啊,你這思想覺悟是好的,值得表揚。但是,現(xiàn)實不是電影。咱們警察辦案靠什么?靠猜嗎?沒有證據(jù),你抓人就是違規(guī),懂不懂?到時候功沒立著,處分先背上了?!?
“騰哥,那如果是通緝犯呢?比如那個王博達,我們遇到他還要啥證據(jù)嗎?不直接抓,難道我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單興騰被李凡這個大膽的假設(shè)給逗樂了,他把摩托車龍頭一擺,靠在路邊,像是要給這個天真的師弟好好上一課。
“肯定不能放任不管??!但然后呢?你上去抓?小李,我不是打擊你,就咱們倆,這小身板,碰上那種亡命徒,人家一刀過來,你反應(yīng)得過來嗎?”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凡:“咱們基層民警,能抓幾個小偷小摸就不錯了,還a級通緝犯?你以為a級通緝犯是大白菜,滿大街都是?真讓你碰上了,你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人家手里可能還有槍!”
單興騰越說越來勁,仿佛已經(jīng)看到李凡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模樣:“你以為a級通緝犯……”
他的話還沒說完,耳邊只聽“嗖”的一聲風響。
單興騰眼角的余光只捕捉到一個殘影,身邊的李凡竟然像一頭獵豹般,毫無征兆地竄了出去!
目標,正是馬路對面的“御水會”!
“我靠!李凡!”單興騰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心臟都漏跳了一拍。+五¢4¢看¨書,*冕~廢!躍_瀆?
此時,御水會門口,剛從里面走出來的胖子經(jīng)理蕭承基正點頭哈腰地跟什么人通著電話,他身邊的打手曹文華則像一尊門神,百無聊賴地剔著牙。
就在這時,他眼角瞥見一道人影以驚人的速度沖過馬路,直奔他們而來。
曹文華眉頭一皺,剛想開口喝罵,那道人影已經(jīng)近在眼前。
是那個穿著警服的實習生?
他想干什么?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李凡已經(jīng)動了。
沒有半句廢話,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干凈利落。
一個迅猛的側(cè)踢,精準地踹在曹文華的膝蓋外側(cè)。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曹文華那一百六十多斤的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整個人抱著腿就跪了下去。
旁邊的胖子經(jīng)理蕭承基嚇得手機都掉在了地上,肥碩的身體抖得像個篩子,他張大嘴巴,剛想尖叫。
李凡已經(jīng)反手一記手刀,不偏不倚地劈在他的后頸上。
“呃……”
蕭承基連聲音都沒發(fā)出來,兩眼一翻,軟綿綿地癱倒在地,像一灘爛泥。
整個過程,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李凡沖出,到兩人倒地,不超過三秒。
馬路這邊的單興騰,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手還保持著指點江山的姿勢,整個人都石化了。
他……他看到了什么?
那個剛才還跟自己虛心請教的實習生師弟,轉(zhuǎn)眼間就把兩個壯漢給放倒了?
那干凈利落的身手,那股狠辣的勁兒,比市局刑偵支隊的精英還精英啊!
“李凡!你他媽瘋了!你搞什么鬼!”
單興騰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臉都嚇白了,連滾帶爬地沖過馬路,聲音都在發(fā)顫?!鋏/z-l^o·o_k\b,o\o/k/.¨c!o`m′
這下闖大禍了!
當街毆打群眾,還是在“御水會”這種背景復(fù)雜的地方,他倆今天怕是走不出這條街了!
而他的吼聲和曹文華的慘叫聲,也驚動了會所里面的人。
“嘩啦”一下,從金碧輝煌的大門里沖出來五六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壯漢,個個兇神惡煞。
他們看到倒在地上的經(jīng)理和慘叫的同事,再看看穿著警服的李凡和一臉煞白的單興騰,瞬間就炸了。
“操!條子打人了!”
“快看??!警察當街打人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幾個人一邊咋咋呼呼地起哄,一邊圍了上來,隱隱將李凡和單興騰包圍在中間,眼神不善。
周圍的路人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紛紛駐足圍觀,指指點點。
單興騰感覺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轉(zhuǎn)筋,他一把拉住李凡的胳膊,壓低聲音吼道:“你小子是不是瘋了!趕緊給個解釋!不然我們今天都得完蛋!”
他現(xiàn)在一個頭兩個大,只想找塊豆腐撞死。
自己剛才還教育人家別沖動,結(jié)果人家轉(zhuǎn)頭就給自己來了個王炸。
地上,被劇痛折磨的曹文華也緩過勁來,抱著自己變形的膝蓋,一邊哭嚎一邊喊冤:“警察打人?。∥覀兪裁炊紱]干,他就沖過來打我!我的腿……我的腿斷了!哎喲……”
胖子蕭承基也悠悠轉(zhuǎn)醒,摸著劇痛的后頸,哭天搶地:“冤枉啊警官!我們是合法生意人,你們憑什么打人?。 ?
面對這混亂的場面,單興騰冷汗涔涔,已經(jīng)開始思考回去該怎么寫檢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