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羅的身體,在李凡那冰冷的輕笑聲中,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
他原本準備好的一套說辭,什么奉命行事、信息閉塞、自已只是個可憐的執(zhí)行者……
所有的話,在這一刻全都堵死在了喉嚨里,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想起了這個年輕人匪夷所思的登艦方式,想起了那兩頭如同神兵天降的虎鯨等等。
跟這種人撒謊?
他是在把自已當傻子,還是在把對方當傻子?
佩德羅的額頭,冷汗如瀑,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沙灘上,瞬間洇濕一小片。
他的嘴唇哆嗦著,臉色比死人還要難看。
李凡看著他這副樣子,嘴角的譏諷更濃了。
他直起身,重新坐回彈藥箱上,懶洋洋地伸出三根手指。
“給你半個小時考慮?!?
“是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差地吐出來,換一個活命的機會?!?
“還是嘴硬到底,等會兒跟我回船上,去體驗一下我們龍國最新研發(fā)的深海潛水設備,看看你能在五百米深的海底憋氣多久。”
李凡說完,不再看他,轉頭對旁邊的陳平打了個響指。
“小陳,去,把那兩頭小虎鯨的伙食標準再提一提,多弄點新鮮魚肉,讓它們吃好喝好,早日康復。”
“是!凡哥!”
陳平早就看這群俘虜不爽了,此刻見凡哥三兩語就把對方指揮官嚇得快尿了,心里那叫一個痛快,領了命,屁顛屁顛地就往營地跑。
李凡則悠哉地從兜里摸出一包煙,抖出一根叼在嘴上,也不點燃,就那么翹著二郎腿,瞇著眼。
他把佩德羅,以及那上百名飛猴國海軍,當成了空氣。
這種極致的蔑視,比任何酷刑都更具壓迫感。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沙灘上,除了海浪拍岸的嘩嘩聲,和海鳥偶爾的鳴叫,死一般的寂靜。
每一個飛猴國士兵,都用一種夾雜著恐懼和哀求的眼神看著他們的指揮官。
他們不想死,更不想被綁著沉入那片幽藍的深海。
佩德羅的內心,正在進行著天人交戰(zhàn)。
一邊,是那個龐大到讓他想一想都會窒息的跨國犯罪集團,以及背叛組織的恐怖下場。
另一邊,是眼前這個喜怒無常、手段通天的龍國殺神,和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
兩邊都是地獄。
他必須選擇一個,跳下去。
十分鐘過去……
二十分鐘過去……
李凡嘴里叼著的煙卷,已經被海風吹得有些散了。
他終于動了,將煙卷從嘴上取下,隨手彈飛,然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
“行了,時間到。”
他伸了個懶腰,轉身就準備離開。
“看來你們的指揮官,還是更想去看看南海的海底風光。準備一下,帶他們上船,我們返航。”
“是!”周圍看守的第七大隊隊員們齊聲應和,拉動槍栓的聲音,在寂靜的沙灘上顯得格外刺耳。
“嘩啦!”
那上百名俘虜,瞬間亂作一團,絕望的哭喊聲和求饒聲響成一片。
“不要!我不想死!”
“長官!求求您!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