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赫連府不遠的一間小客棧。
正在床上閉目打坐的阮石忽然睜開了雙眼。
“阿石,你怎么了?”阮威擔心的看著臉色陰沉的兒子,一面舉袖替他拭去了額角的冷汗。
“……我不知道?!比钍哪抗馊杂行啙?,“只是我留在赫連家的分身忽然自爆了……消息要過一會兒才能反饋回來,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生了什么事……”
“……不好!”阮威稍一思量,臉色驟轉(zhuǎn),“看來情況有變,快走!”
阮石被阮威從床上一把拖了下來,兩人連包裹也來不及收拾,匆忙熄滅燭火,逃出了客棧,一路專揀小道急奔。潛逃期間,阮石依舊是一臉迷惑。顯然分身狀態(tài)被強行打斷,對他也是受創(chuàng)不輕,直到現(xiàn)在都沒能完全回到現(xiàn)實。
又行一程,剛轉(zhuǎn)過一條偏僻的小巷口,忽然有道身影如鬼魅一般,自街角的暗影中浮現(xiàn)而出,剛好攔在了兩人身前。
“你是什么人?”阮威打量著面前那從頭到腳都包裹在一身黑衣中的人,第一時間就擺出了防御架勢。
“二位,主人有請?!蹦呛谝氯撕眍^微動,冷冷說出這一句后,也不向二人多看一眼,自行在前方領(lǐng)路。
“笑話,你是什么東西,我們憑什么要跟你走!”阮石沒好氣的頂了一句。轉(zhuǎn)身剛邁出一步,一排利劍忽然從他腳下的陰影中冒了出來,刺得他一陣慌亂跳腳,雖然狼狽的躲過了所有攻擊,仍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阿石,跟他去吧?!比钔谶@陣攻擊之后,目光微微閃爍,攔住了正要喝罵的阮石,傳音道:“此人極善暗殺之術(shù),他若是想對我們不利,剛才就可以動手了,沒有必要現(xiàn)身相見。還有……雖然承認這件事令人不爽,但是玄天派一向以名門正宗自詡,此人身手如此詭異,想來不會是他們一邊的人。既然這樣,倒不如跟他去看看?!?
阮石也沉默了下來。的確,先不說在這里拖延得久了,也許葉朔和楚天遙就會追趕上來,就是眼前那黑衣人也不好對付。如今的主動權(quán)并不掌握在他們手中,這也真是一個更加令人不爽的事實。
那黑衣人的每一步看似邁得緩慢,實則卻是疾行如飛,阮威父子還得全力以赴才能跟得上他,這就令他們不由更是對此人的實力暗暗心驚。
“你家主人是誰?你到底要帶我們?nèi)ツ睦铮俊蓖局腥钍筒蛔∵@沉默的氣氛,主動開口問道。
那黑衣人一不,腳步卻是邁得更快了。
“喂!說話啊!你啞巴了?”此時在赫連家失利的一幕幕,包括自爆前那極致的仇恨,已經(jīng)逐漸反饋到了阮石的意識中。正是情緒極度不佳,再開口更是全沒好氣。
那黑衣人腳步頓了一下,隨后卻是猶如沒聽見一般,順著下一條岔路拐了上去。
“你……”阮石還想上前理論,被阮威抬手攔住,沖著他搖了搖頭。對這種底細不明之人,還是不要貿(mào)然挑釁的好。何況他也是真切的從此人身上感到了一層危險氣息。就如同是動物面對天敵的本能一般,令他明智的選擇了緘口。
這段沉默的路途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很快那黑衣人就在一座破舊的荒宅前停下,朝內(nèi)一攤手:“請。”說完徑自入內(nèi)。
阮威凝目望著眼前荒宅,此處分明是廢棄已久,四面都結(jié)滿了蛛網(wǎng),再伴以不時呼嘯而過的陰風,以及他方才推門時,老舊的門扉出長長的“吱嘎――”一聲,久久不散,凄厲直撕入心,在這詭異夜色下就更顯得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