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一路奔涌著,那巨大的熱浪,順著火龍奔涌的痕跡,灼燒出了一條黑色焦炭的道路。隨后,火龍猛烈的擊在赤云世身上,并且在他周身環(huán)繞。炙熱的焰流,幾乎將赤云世周圍的枯樹斷枝,盡數(shù)燃燒成灰燼。
然而……火龍尚未消散,赤云世卻是從火龍燃燒的烈焰之中,緩緩走了出來。
他看起來似乎一點(diǎn)傷害都沒有受到,見狀,云星大師心中一沉,一個最壞的想法在他心中升起――因?yàn)椤疤祛付ɑ甑ぁ钡淖饔?,赤云世的身軀會變得僵硬無比,這是因?yàn)椤疤祛付ɑ甑ぁ痹趶?qiáng)化他的身體,這意味著隨著赤云世的身體不斷的變僵硬,他身體的防御力也會逐漸增高,也就是說,可能現(xiàn)在的赤云世的身體已經(jīng)刀槍不入了!
“哈……哈哈……云星……你的……雕蟲小技……”赤云世的行動已經(jīng)僵硬的如同生銹的鐵傀儡,但卻氣勢不減,振臂一揮,腳下的地面,再度炸裂而開,那是一股比先前更加勇猛的靈力波動!
赤云世的靈力風(fēng)暴將云星大師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云星大師現(xiàn)在陷入了無比被動的局面,他的攻擊對赤云世而,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傷害。而赤云世的反擊,卻是摧枯拉朽般的強(qiáng)大。
此時,赤云世再度創(chuàng)造出一個強(qiáng)大的靈力風(fēng)暴,對著云星大師就要劈頭蓋臉地蓋下,“擋得住嗎?”云星大師略遲疑,“即使擋不住,也只能擋了!”云星大師將焰流護(hù)體,等待著接下來的致命一擊。
而與此同時,一股浩瀚磅礴的強(qiáng)勁沖力從赤云世的靈力風(fēng)暴之內(nèi)沖散而出,深深將那先前兇悍無比的靈力風(fēng)暴切割開來!
這一份沖力的撕扯力量之大,猶如地震一般,原本就已斷裂開來的山巖再度裂開,原本細(xì)小的狹縫張裂成巨大的豁口,并且,有一道道碗口粗壯的雷電從裂縫之中不斷的蔓延而出,整座棲霞山再度顫抖了起來,只是這一次的震顫不同于先前,這般力量幾乎要將整座山夷為平地!
赤云世猛然震驚,剛想有所舉動,卻現(xiàn)此時的四肢已被雷電形成的鎖鏈緊緊的捆住,“哈哈……幫……手……”他身體一震,雷電鎖鏈瞬間煙消云散。
但隨即同樣攜帶著雷電的樹枝,以極為恐怖的度,僅僅只是閃了幾下,便擊打在赤云世身上。
赤云世的臉上只有嘲笑,將雷附于樹枝之上,形成一支支帶著雷電的箭矢,看上去倒還挺厲害的,但是這有什么用。對現(xiàn)在的赤云世而已,就像雨滴掉落在身上一般,毫無感覺。
赤云世任憑樹枝打在自己身上,連抵抗都懶得抵抗。
這小小樹枝自然也是對赤云世造成不了什么傷害,它們剛剛打在他身上,便是一聲清脆,從中斷裂開來。
突然,詭異的金色光芒仿佛是從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現(xiàn)在赤云世的周身,頓時,赤云世的身上金光閃耀,那是金色的咒符緊貼在赤云世的身上。
原來先前的雷電并不是攻擊,只是為了掩蓋金色咒符的痕跡。
突然之間,赤云世的臉色大變,“靈降術(shù)?!彼淖齑揭粡堃缓?,勉強(qiáng)擠出了這3個字。
區(qū)區(qū)靈降術(shù)并不足以使赤云世感到恐懼。他現(xiàn)在是如此的強(qiáng)大,同時,那金色咒符頂多是困住他一時,很快,只要打破了這咒符的束縛,他很快就能夠再次行動起來。
很快,很快……不知道過了多久,赤云世只感到背脊一陣涼。
他動不了了,不是因?yàn)殪`降術(shù)的操控,也不是因?yàn)橹浞氖`。
是他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了,那是死亡即將靠近它的征兆……
“我……我就要死了么?還是死在那丹藥的反噬之下?哈,為什么會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我應(yīng)該是這煉藥師公會的會長!所有人都應(yīng)該向我頂禮膜拜!我的計劃……我多年的籌劃!如今都要付諸東流了么?咳,計劃,哈哈哈……”
身體的不得動彈,卻使赤云世的意識飛快的轉(zhuǎn)動,他想抬手按住胸口,卻是眼看著手指的骨節(jié)也一寸寸的僵硬,石化,更是感到了一陣強(qiáng)烈的嘲弄。
“我爭斗了一生,算計了一生,我自以為算無遺策,結(jié)果又是如何呢……我追求的東西,一件都沒有得到;我仇恨的人,看著我死……那些仇恨的眼光……”想到方才棲霞山的血衣人大開殺戮,自己站在至高處遙遙俯瞰,那群觀眾臨死前充斥著恐懼和仇恨的目光,在那時,這一切不過是成就他計劃的點(diǎn)綴,一笑置之,而如今,那些刻骨的仇視竟是令他遍體生寒!
“在我死的時候,連一個會為我哭的人都沒有,我的仇人都在拍手稱快……人死如燈滅,從此以后,我赤云世的名字就要被人忘記了么?善游者溺于水……我精研了一生的煉藥之術(shù),我引以為傲的煉藥之術(shù)!到得最終,我竟是要死在對丹藥的認(rèn)知不清上么?
哈哈哈,太可笑,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啊――”閉上眼睛,腦中依稀還能看到,當(dāng)自己最初接觸煉藥時,那一次小心而躍躍欲試的心情。自己最初煉的一爐丹藥,雖然最終是出現(xiàn)了炸爐,留下的只剩下一灘粉末,但在師父撫摸著他的頭,聽到那一句溫暖的鼓勵:“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之后,那個年幼的小男孩再度展開了燦爛的笑顏。
曾幾何時,他也是真心的喜歡著煉藥。然而,更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心態(tài)已經(jīng)漸漸的扭曲,權(quán)勢和利益開始蒙蔽了他的雙眼,煉藥,對于他而,已經(jīng)不過是奠定地位的工具,再也找不回了最初的那一份單純的憧憬。即使是那曾經(jīng)最慈愛的師父,也是在自己追名逐利的道路上,被自己的野心親手葬送……從那以后,他就再也沒有相信過任何人,親近過任何人了。
也許在煉出那第一份炸爐的丹藥時,才是自己這么多年來,唯一開懷笑過的一次吧。
“我生來就注定是站在的大人物,既然失敗,那也沒有必要再活著。但是充書瑤……養(yǎng)蛇之人反遭蛇咬……還有那小崽子葉朔,云星……如果不是你們,我精心設(shè)計的計劃也不會一演至此……”
在最初的自嘲消退后,一陣強(qiáng)烈的恨意油然升騰而起,“哈,我今日雖敗,但你們也別想在這世上逍遙快活!我會詛咒你們的!即使到了十八層地獄,我的每一塊骨頭,每一塊血肉,都會不間斷的詛咒你們!我等著看你們死,你們將來的死相,定會比我今日凄慘百倍!來日奈何橋上,再來清算這一筆總賬!我會笑看著你們所有人死――”
此時,黃昏已過,天空中蒙上一層幽暗。
棲霞山頂,赤云世的身體巋然不動,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座石雕。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