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著女士優(yōu)先的態(tài)度,祈嵐就這樣成為了隊伍的最后一人。
伴隨著祈嵐“你們走慢點,等等我”的疾呼,四人開始真正進入天樞險地。
而此時的天樞內部――
這里是一片廣闊的蒼茫平原。放眼望去,只有大量青灰色的細沙。這青灰色的細沙十分輕盈,微風輕輕吹拂,它便如飄渺的薄紗一般,跟著風搖曳起舞。
這景色看似美麗,然而這平原之上,卻是毫無生機,反而是襯得這青灰色的細沙如同骨灰一般死寂。
忽然,遠處的幾道人影急的前行著。很快,他們便踏上了這片蒼茫的平原。
不過,這悄然闖入的幾道身影,并未能給這片長年封閉的空間帶來多少活力,反而是掀起了一股令聞者退避三舍的煞氣。伴隨著這份煞氣,那飄渺的青灰色細沙的飄動,看起來更像是死亡之舞。
只因在這支臨時結成的隊伍中,同時涌動著一冷一熱兩重冰源。
由于主角毫不壓制的持續(xù)釋放,使得兩人周身儼然已經結成了一圈實質般的中空氣場。攪動起的氣流不時在空中對撞,雖是誰也奈何不得誰,掃蕩開的陣陣壓力漣漪卻仍是令兩個同行者叫苦不迭。
還記得不久前,自從一行人在廣場上中了噴泉機關,羅帝星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將那噴泉水的龍頭打了個粉碎。沒有想到,那龍頭仿佛示威一般,在它那剩下的那半截身體里,地下河水滾滾而出。
羅帝星先是原地愣了片刻,接著便是狠狠一握拳,一道火浪“呼”的一聲,從他腳底躥起,瞬間就燒到了頭頂,看去就如同一具會移動的人形火爐。
而在他這般堪稱瘋狂的舉動中,很快就將身上的水汽徹底蒸干,甚至火浪還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個干燥地帶。地下河水一經靠近他的身邊,瞬間便蒸為水蒸氣。
雖然火焰已經褪去,但從他依舊鐵青著的面容中看來,誰要是敢現(xiàn)在去招惹他,仍然是在引燃一個一碰就炸的火種。
韓娣月和付莫生看在眼中,只有嘆息的份兒。雖說由施咒者自己召喚出的五靈元素,往往不會反噬主人,但這也是相對而的。好比一個人將刀子作為工具,只要足夠謹慎,通常并不會傷到自己。但若是拿著刀子直接往身上砍,結果如何就很難說了。
正如羅帝星這般,將整個人都包裹在“火龍卷”之中,如果不具備相當精準的元素操控力,即使不至于“引火****”,但也極易傷損靈脈。他們兩個自問還沒有這份功力,也只能繼續(xù)穿著濕漉漉的衣服,黏著滿身的泥土,幾步一個噴嚏的跟在后頭。
當這陣氣場激戰(zhàn)無形中趨于頂峰之時,墨涼城悄無聲息的收斂了威壓,聲音仍是如往常般不緊不慢:“你在生什么氣?既然你說之前遇到了玄天派的葉朔,正宗的天香魔骨圖應該就在他身上。怎么也沒見你得手?”
韓娣月和付莫生聞都是一陣膽寒。敢在這個當口主動打破沉默的,恐怕也就只有墨涼城了。但他要真是挑釁太甚,羅帝星最終會拿來出氣的,還不是他們這兩只小蝦米么?
關于圖紙歸屬的秘密,早在定天城拍賣會一結束,阮石就興沖沖的傳訊給羅帝星,聲稱已經成功拍到了天香魔骨圖,并說回程后兩人可以抽空見個面,他愿意將圖紙依樣刻錄一份,與自己分享。
羅帝星當時正在歸元秘境中與墨涼城爭奪封魔玄卷,接到傳訊后出于拉攏戰(zhàn)友的心態(tài),主動邀請墨涼城在天瀾秘境開啟時,與他結伴同行。
墨涼城無可無不可,然而還沒等他答話,阮石又是一條傳訊了過來,咬牙切齒的控訴著自己和父親在荒郊失手,天香魔骨圖給那個玄天派的小崽子葉朔搶去了,焚天派剛搶到手的九曲玄陰丹只怕也保不住。
羅帝星低咒了一聲,見墨涼城正盯著自己,知道剛才的傳訊同樣是給他聽到了,忍不住又脫口譏嘲了幾句“墨涼城,看來你的師兄也不怎么樣嘛!”一類的話,那是在報之前破月派弟子給焚天派打得狼狽潰逃時,墨涼城也在他邊上冷嘲熱諷的仇。
但墨涼城沒等他說完,就冷冷甩下一句:“他們失敗與否,我不關心,到時師父自會懲處。但我,絕對不會像他們一樣。”說完,就當先鉆進了一個如同巨型大骷髏的山洞里。那山洞名為封魔玄洞,正是存有封魔玄卷的地方。
歸元秘境的爭奪戰(zhàn),最終是羅帝星輸了。因此一切與歸元秘境有關的記憶,一時都成了他的忌諱。
那時距天瀾秘境正式開啟還有五年,而他也早將這一切拋到腦后去了。此時冷不防聽墨涼城問起,頂在臉上的那一層極怒面具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朝四面八方散開無數(shù)條蛛網狀的裂紋,最終是“啪”的一聲碎了滿地。
而他的表情終于恢復了幾分正常,雖然這份“正?!痹诖藭r看來,就顯得特別尷尬:“……開玩笑!我堂堂破月派精英弟子,怎么可能去搶他一個后輩的東西?……再說,能在秘境中走出多遠,靠的是實力,如果是真正的強者,就算不需要地圖,也能……看什么?我就是忘了!不行?”
羅帝星幾句蒼白的辯解,在墨涼城越來越意味深長的目光注視下,終于是全面崩潰。而他的咆哮聲剛落,鼻子底下立刻就被遞過來一只方形盒子。羅帝星皺了皺眉:“干什么?”
“哦,這是我們門派中幾位長老經常在服用的藥,可以有效提高記憶力,你也試試?”墨涼城的眼神看起來特別真誠。
“……墨涼城!你真是欺人太甚!”羅帝星憤怒的情緒猶如山洪暴一般,一不可收拾。
可以說從兩人一開始結伴而行到現(xiàn)在,他就一直在受氣之中。而墨涼城對他的嘲諷,偏偏自己不知道該怎么回嘴。若是墨涼城直接和他打一架,他倒也好泄怒火。但是墨涼城每每總是這樣輕飄飄地來兩句,他要是因此動手,反倒是顯得自己氣量無比狹小了。
結果羅帝星滿腔的怒火一路憋著,都使他忽然有了一種肝疼的感覺。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