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平原上,寂靜得只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
終于,羅帝星默默的收起了彩虹羅盤,留下一句:“我很遺憾。接下來,你好自為之?!闭f完就帶領(lǐng)著隊伍,揚長而去。
此時每個破月派弟子的心聲都是:“羅師兄你怎么就自己全吸收了?也給我們留一點啊……”但是誰也不敢真正把這句話說出口。最后只能頂著一雙雙哀怨的眼睛,亦步亦趨的跟在羅帝星身后。
賽場外的評委席上。
“師清一,你破月派的弟子太過分了!”碎星派掌門拍案而起。
看到弟子們此番的慘重損失,就像在他身上拿刀放血一樣的痛苦。如今賽程已經(jīng)過了一半,噬血龍又已經(jīng)被打敗,接下來就算是奮起直追,又能追回來多少?他們碎星派此番是敗局已定,而這一切都是羅帝星造成的!
師清一好整以暇的端坐在評委席上,淡淡道:“規(guī)則本就如此。不同門派的參賽隊員可以相互戰(zhàn)斗,奪取經(jīng)驗值,這都是被允許的。如果你碎星派的弟子有足夠?qū)嵙?,你們也可以來打劫我破月派啊?!?
表面上說著這些官方的場面話,然而在她臉上,依舊滿溢著呼之欲出的笑意。顯然羅帝星在賽場上的大出風頭,也是讓這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破月派掌門,真正的在同僚之間大長了一回臉。
碎星派掌門幾次話到口邊又噎了回去,最后也只能狠狠一甩袍袖,憋著氣重新坐了回去。師清一的話算是說到了他的軟肋上,在他們碎星派,的確是連一個夠格跟羅帝星抗衡的都找不出來,再爭執(zhí)下去,也只會是自取其辱。
賽場中,玄天派和幻光派遠遠的站在山峰上,目睹碎星和破月落到這樣的結(jié)局,漸漸都是露出了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看來,噬血龍被搶還是有些好處的啊?!?
“羅帝星,實力真的很強!”楚天遙凝視著下方空曠的平原,仿佛仍能感受到方才一場大戰(zhàn)的痕跡,“看上去比他當年參加七大門派比試會的時候還要強得多了!不過這樣也好,越是強大的對手,才越有打倒的價值――”垂在身側(cè)的雙拳狠狠握緊,胸中澎湃的熱血燒得愈旺盛。
司徒煜城收回了視線,轉(zhuǎn)向眾人道:“如今噬血龍的經(jīng)驗一來一去,都落到了羅帝星手里。我建議,我們就放棄這些經(jīng)驗值吧。
如果真要跟他對上,我們的勝算是很低的,萬一一個弄不好,把手上現(xiàn)有的經(jīng)驗值也賠進去了,到時候再想追回來就難了!所以,還是保險起見,繼續(xù)去挑選巨魔下手吧?!?
“我同意。”姜碧瑩很快的附和道。剛才碎星派的那兩個,也同樣是精英弟子?。【谷贿B他的一招都接不下。如果是自己上場,一定會敗得更快。
眾人各無異議。很快的選定了下一處狩獵地點后,便都是足不點地的朝著另一個方向飛掠而去。
當其他門派紛紛離開后,碎星派這群大蝕血本的弟子對阮石都是好一通埋怨,大都是關(guān)于他當初為何非要死賴著巴結(jié)羅帝星,現(xiàn)在把大家害成了這樣。
阮石始終沉默不語,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另外經(jīng)此一役,碎星全員的彩虹羅盤都跌回了紅階初級,獨他一人還停留在綠階中級,這也是一條導(dǎo)火線。如果不是同隊之間不能相互吸收,這些如狼似虎的隊友估計早就把他吸得一點不剩了。
大約是看他的“認錯態(tài)度”還算良好,何況事已至此,再罵他一百句也不頂用,眾人的怨氣倒也漸漸緩和了幾分。目前的當務(wù)之急,還是先盡快把級別再升上去。
但是他們現(xiàn)在這點經(jīng)驗值,基本上是“一碰就死”,畢竟他們不是墨涼城,沒有那種“巨魔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實力,為了保險起見,在正式狩獵巨魔之前,還得再去殺幾窩小怪墊墊底。
當沈雅婷和張家棟正在對照著地圖決定路線之時,林嘉祥忽然陰陽怪氣的說了句:“阮石師弟,依你說我們接下來該去哪里?”
一直沉默以對的阮石被問得一怔,茫然的抬起頭:“為什么問我?雅婷師姐才是隊長啊,接下來去哪里,自然也應(yīng)該由她決定才是?!?
林嘉祥怪笑兩聲:“哪的話呢。阮石師弟主意多大啊!一般人還真比不過你。雅婷師妹,照我說你這個隊長也趁早讓給他,指不定將來,咱們還都得靠阮石師弟賞口飯吃呢!”
“嘉祥師兄,這么說話多沒意思?。 备肚迦滩蛔槿钍q解,“就算我們一開始沒有跟破月派結(jié)盟,真等在賽場上撞著了,他們還是有可能來對我們下手的,這也不能全怪阮石師兄。事情鬧成這樣,阮石師兄也不想的,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難過了,你就不要再這么含沙射影了?!?
“就是啊,嘉祥。”一向看不慣阮石的張家棟也難得的開了口,“這次羅帝星會唯獨對阮石師弟手下留情,那也是因為他們早有交情,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稍微教訓(xùn)他幾句就得了,什么讓雅婷師妹把隊長讓給他,這種話也說得太過了。”
他一方面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另一方面,阮石說到底也是羅帝星的朋友,他還不想把這位師弟得罪得太狠了。
“呵呵,我可不止是說他這個……”林嘉祥的笑容更加詭異。目光漸漸從阮石的臉上挪了下來,牢牢的看定了他手指上的戒指。雖然只是一個勁兒的怪笑不語,但他眼中的含義分明是在說:“阮石師弟,你懂我的意思?!?
讀懂他眼神的瞬間,阮石只感到全身一涼,一顆心空蕩蕩的旋轉(zhuǎn)著直向下墜。林嘉祥的目光太過膠著,阮石生怕其他人也會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只能匆忙將戴著戒指的手藏到了身后。這樣欲蓋彌彰的動作落在林嘉祥眼中,也是讓他唇角的笑意愈擴大了。
在阮石心中的戒備已經(jīng)提到最高時,林嘉祥忽然又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沒事,沒事,是我口不擇了。阮石師弟,師兄給你道歉了??!”這場小風波也就到此平息,眾人既不了解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動,自然是誰也沒有多想,又繼續(xù)研究起了下一步的狩獵路線。
但是,阮石卻不可能當做什么都沒生過。跟破月派鬧翻的事他已經(jīng)沒心思再想了,現(xiàn)在他滿腦子都是林嘉祥剛剛那個詭異的笑容,以及,他意有所指的幾句暗示。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在破月派和碎星派的同盟瓦解后,流影派和潛夜派的同盟也很快宣布了散伙。起因是當流影派千辛萬苦的找到潛夜派后,看到他們正在與焚天派同路而行,認定他們已經(jīng)背叛了自己。反正噬血龍已經(jīng)撈不到了,臨時同盟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還不如各走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