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那小茅屋中――
“請魔君先給我一滴您的精血?!卑蚵爤A滑的微笑著,一面端來一只木漆剝落的水盆,有模有樣的擺在了他面前。
六御魔君狠瞪了他一眼,一臉嫌棄的掃視著桌上的水盆,終是強忍著提起一根手指,高懸在水盆上空。一滴殷紅中夾雜暗紫的血珠,也在指間飄出,輕輕墜入盆中。
隨著血液擴散,本是渾濁的水面,漸漸的化為了一片淡紫。而在這陣浮動的紫色波紋中,也開始顯現(xiàn)出了畫面來。
先出現(xiàn)的,是一棵參天血樹。即使是在水面的倒影中,依然有著一股跨越千年的威儀,悄然彌漫。
楚天遙和包打聽也在兩側圍觀,但他們一個是不明就里,一個是故弄玄虛,倒是都沒有出聲打攪。
六御魔君凝視著水面,緩緩抱起了雙臂:“赤炎古樹,是我魔族的圣樹。你是想說,這件事與血魔的殘黨相關?”
包打聽神秘的笑了笑,朝著水盆一攤手:“請魔君繼續(xù)往下看?!?
畫面繼續(xù)變化,六御魔君雙目微微瞇起:“赤炎古種……”
在水波又是一陣晃動后,赤炎古種的虛象消散不見,最終浮現(xiàn)出的,卻是一個人類少年的身影。而畫面,也是徹底的定格在此。
望著水面中淡然微笑的少年,六御魔君和楚天遙的目光同時一動,齊聲驚呼道:“是他!”
……
水面中的身影,與眼前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六御魔君深吸了一口氣,魔力氣浪在身周登時又擴增了一倍。
葉朔同樣回視著兩人。這真是一次意料之外的相遇,更是一個他意料之外的組合。
“六御魔君?”目光稍一挪動,又落在了一旁的楚天遙身上,“還有你?”
楚天遙淡淡一笑:“葉朔,今天這里可沒有你的兄弟再為你擋刀了。這一次,你是必死無疑?!?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倒是并沒有打算這么早就來面對葉朔。曾經他親眼看到,這個同門師弟創(chuàng)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奇跡,可以說,只要留給他任何一點喘息的機會,他就會再次翻身,將過去的敵人踩得萬劫不復。要想解決他,就必須做到絕對的斬草除根!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楚天遙有臥薪嘗膽的毅力。他甚至已經做好了隱忍幾年、十幾年的準備,等他再次出現(xiàn)在葉朔面前時,就要用絕對的境界差距來強勢碾壓。
不過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無意間遇上六御魔君,而葉朔這個小子,又好死不死的偷走了對方的魔源精魄……這是上天終于眷顧他一次了么?
找到了這樣的大靠山,他自然可以放心的來看一看敵人會怎么死。并且他敢說……是不死也難了。
葉朔冷漠的注視著他,為他周身燃燒的魔力微微皺眉:“楚天遙,你現(xiàn)在的氣息,真是跟他一樣的令人作嘔。好好的人類不當,偏要去跟魔族同流合污,如此自甘墮落,若是師父看到你現(xiàn)在的樣子,他又會作何感想?”
楚天遙眸中一痛,正要反唇相譏,六御魔君忽然一擺手攔住了他。
“在此之前我先問你,你所擁有的,應該是我魔族的高貴血統(tǒng),但我卻分辨不出你的種族?;卮鹞遥愕谋倔w是什么?”
葉朔冷笑一聲:“一別數(shù)月,魔君大人說話,我倒是越來越聽不懂了啊?!?
六御魔君勃然大怒:“我問你的出身!如果你我當真是同族,就沒有必要自相殘殺。本皇好相勸,你莫要自誤!”
作為一個極端的血統(tǒng)論者,六御魔君對待那些在他眼中,出身卑賤的同族,向來是從不手軟。但在綠野平原一戰(zhàn),他在面對眼前之人時,曾經感到過一份源自血脈的恐懼,再加上方才在水盆中看到的畫面,也是表明此人曾經獲得圣樹認可,得到了赤炎古種。
千年前,赤炎古樹的地位遠比今日要神圣得多,能夠得到認可的,就只有魔族中最高貴的血統(tǒng)。而今六御魔君對世間的認知,大部分都還停留在千年之前,此事,就更是令他大為震撼。因此在那個小子的身份還沒有弄清前,他始終都在極力克制,并未立出殺手。
楚天遙神色一動,他絕對無法忍受自己唯一的倚仗忽然去與對手結為同盟,正要設法從中分裂,葉朔就主動的冷笑了一聲。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不用再煩惱了。我絕對不可能是像你一樣骯臟的魔族的。本體?我好端端一個人類,要什么本體?”
“不可能?。 绷Ь呀洑獾脺喩矶?。
楚天遙適時的在旁勸說道:“前輩,既然他不識抬舉,那就先拿下他,再審問吧?”一面斜過半邊視線,挑釁的瞪著葉朔。
六御魔君深深喘了幾口大氣,緩慢的抬起頭,目中的兇光已經不再掩飾:“小輩,你不要怪本皇沒有給過你機會?!?
葉朔毫不示弱,靈力爆,雙臂高抬,一團磅礴能量逐漸在他拉開的雙掌間成形。
“正好我今日就把你打回原形!這具身體你已經占了這么久,也該讓出來了?!?
聞,六御魔君大怒欲狂:“你敢放肆!”
魔威涌動間,在他背后也飛快的升起了一片熔巖烈火,火浪席卷長空,能量波動急劇提升,隱隱壓塌了半邊空間。
倒映著火焰的瞳孔中,在這一刻劃過了一絲殘忍的殺意。
“你這是在逼著本皇把你碾成齏粉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