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楚天遙已經(jīng)離開許久,其余長老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圍了上來。
“宗主,你怎么看?”
劍窯宗主做了個深呼吸,苦澀的搖了搖頭:“這九幽殿,我們是得罪不起的,但要復(fù)原方天寶鼎,我也實在是無能為力??偠?,這個任務(wù)就是接也是死,不接也是死……”
“這方天寶鼎,不是上古時期那位‘方天魔主’的兵器么?”一位見多識廣的長老困惑的摩挲著下巴,“九幽殿要復(fù)原那種東西干什么?”
“你有所不知,”另一位長老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據(jù)說再過一段時間,‘那位大人’不是就要回來了么……?”
世間共識,與九幽殿有關(guān)的消息,話只可說三分,因此這位長老也只是點到為止。但先前那長老脾氣暴躁,腦筋稍一轉(zhuǎn)動,當(dāng)場脫口而出:“哦,合著他自己表忠心,就要把我們往死里逼?”
“謹防禍從口出,此話不可亂說!”另一名長老瞬間變色,厲聲喝道。
一片短暫的沉默,好一陣子,才有一名身材矮小的長老攤了攤手,又提出了那個困擾眾人的老問題:“要復(fù)原方天寶鼎,當(dāng)真就沒有人能做到嗎?”
劍窯宗主失神的遙望著遠方,輕聲低語道:“當(dāng)世之人,一個都沒有啊……除非……”說到這里,聲音忽然詭異的一頓。
“怎么,宗主想到什么人了嗎?”一眾長老如同看到了希望,都是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是啊,宗主您快說啊,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劍窯宗主似是有些難之隱,閃爍不定的目光,始終是飽含愁緒。在一眾長老的反復(fù)追問下,才長嘆一聲,緩慢開道:
“那是一個古老的鑄劍家族,他們的家族成員,鑄造過大量的傳世名劍,曾經(jīng)無論走到哪里,都會被各大家族奉為坐上賓。而他們也得到了‘鑄神鋒’的封號,世代以此命名……”
劍窯宗主說到這里,又失神的停了下來。另一名長老卻是聽得眼前一亮,快接口道:“這鑄神鋒家族的傳說,我倒是也聽說過一些。就連當(dāng)初定禪宗的鎮(zhèn)宗之寶,‘冥寒琉光’和‘滄瀾焰浪’兩柄神兵,也是出于此族中人之手。只是在他們最輝煌的時期,卻忽然退隱,外界無人知曉緣由?!?
這位長老并沒有注意到,隨著他這句話,劍窯宗主的臉色,頓時又更為灰暗了幾分。
“如果與鑄神鋒家族聯(lián)手,有他們那鬼斧神工的技巧,復(fù)原方天寶鼎,或許才有幾成希望。但是……恐怕他們,是不會答應(yīng)的吧……”
遙望遠方,劍窯宗主深深的嘆了口氣。在他心頭,也逐漸浮現(xiàn)出了一段沉寂多年的往事……
是啊,劍窯大宗和鑄神鋒家族,又豈止是不睦而已。兩方的關(guān)系,簡直就可以用“世仇”來形容。
如果讓鑄神鋒族長知道,現(xiàn)在劍窯大宗由于鍛造技藝不精,甚至有可能遭到滅宗之禍,恐怕不僅不會伸出援手,反而還會拍手稱快吧?而自己……也實在是沒有顏面,再去請他出山相助了啊……
***
楚天遙步履輕快的離開了劍窯大宗,很快,他就拿出了玉簡??粗聊簧系男盘柌y不斷向前方輸送,最后化為平直的一線。楚天遙臉上也現(xiàn)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將玉簡輕輕湊近口邊。
“是我?!?
玉簡對面,很快響起了一道冰冷的女聲:“九幽殿的九尊者,你現(xiàn)在還聯(lián)系我干什么?”
楚天遙保持著從容的神態(tài):“三年前失約,的確是我的不對。但我那時也是迫不得已啊……”
對面再次打斷道:“夠了?!?
雖然只有兩個字,卻不難聽出對方的聲音中有著克制。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既然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你不在,那么以后,你也都沒有必要在了?!?
幾乎就在最后一句話落下的同時,傳訊被迅切斷。
還會激動,才需要克制;還會在乎,才會激動。楚天遙嘴角的笑意更加深邃,毫不猶豫的再次回撥。
傳訊幾乎是立刻接通。
“你應(yīng)該學(xué)會克制你的脾氣?!背爝b語氣平淡,卻含著淡淡的溫和。如同一位寬容的長輩,在向不聽話的孩子說教。
“你到底想怎么樣?”顏雪影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波動。
在三年前他失約,留下自己獨面絕望的時候,顏雪影就對他徹底心死了。即使之后他再次來傳訊,稱他已經(jīng)成為了九幽殿第九尊者,并且他說這個消息,在舊識中就只告訴了自己一個人……顏雪影依舊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關(guān)系。
“我想見你?!背爝b的語氣是一派理所當(dāng)然。
“我現(xiàn)在剛好有一點時間,就在咱們以前去過的那家小茶館見面吧?!?
“我看一下,從這里到邑西國……”屏幕上迅切換出了定位系統(tǒng),“你現(xiàn)在就可以開始梳妝打扮,準備出門了。記住,你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
結(jié)束了傳訊,楚天遙還是那樣有條不紊的前行著。他一直都是那樣溫柔而強勢的安排著一切,好似從來都沒有擔(dān)心過,顏雪影是否當(dāng)真會赴他的邀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