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昧道:“不用了?!彼贸鏊闹婚裥∧九?,微笑道,“小二說,這客棧旁邊有個天然的溫泉湯,店家修成了專門的澡堂。拿著這個牌子就能去洗了,給你們一人一個?!?
墨燃覺得自己一個斷袖,實(shí)在不應(yīng)當(dāng)和另外三個人一道去泡澡。
薛蒙也就算了,師昧在他眼里圣潔如神祇,不敢細(xì)想。但是楚晚寧他是知道的,就從重生后的幾次親密接觸來看,自己極有可能一看他脫衣服就腦子犯抽。
墨燃當(dāng)即捂臉道:“我不去了?!?
薛蒙大驚失色:“你不洗澡就睡覺?這么臟!”
墨燃道:“我讓小二送熱水上來?!?
師昧莫名道:“這客棧不燒熱水,所有客人都是去溫泉湯泡澡的呀?!?
墨燃:“……”
沒有辦法,墨燃只得跟他們一道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溫泉湯泡澡。這客棧倒也知道討巧,明白來此處的大多都是去金成池求劍的道士,因此干脆給澡堂取名叫“金成旭映”,討個吉頭。
墨燃生怕自己發(fā)昏,不敢與其余兩人撞上,匆匆把衣裳換了,腰間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纏了條浴巾,自己先跑去浴池里,找了個僻靜地方泡下。
由于已經(jīng)很遲了,浴池里并沒有幾個人,零零散散地還都分部在很遠(yuǎn)的地方,墨燃腦袋上頂著塊白毛巾,把整個人外加半張臉都沉在水面下,一吐氣,咕嚕咕嚕冒泡泡。
第一個人更衣完畢,赤裸裸地邁著長腿出來了。
墨燃偷眼瞥了一眼,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是薛蒙。
薛公子雖然俊美,但橫豎不是踏仙君的菜,兩人對視一眼,薛蒙朝他指了指:“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干什么?”
“嫌你臟?!?
墨燃:“呵呵?!?
澡堂內(nèi)霧氣迷蒙,又過一會兒,正在拿皂莢擦拭身子的薛蒙忽然道:“師尊,這邊!”
墨燃半張臉都在水里,聞差點(diǎn)被嗆到。雖然明白自己不該多看,但目光仍然不由自主地往岸上瞧去。
這一眼可真要了命,墨燃猝不及防,頓時喝了兩口洗澡水進(jìn)去,他顧不得惡心,連忙把自己潛得更深,只露出一雙眼睛在水面上。
他怎么也沒有料到,楚晚寧和師昧是一起出來的。
兩個人,一個纖細(xì)柔美,披著墨色長發(fā),裹著浴巾,正是師昧。
墨燃原本應(yīng)該是最想偷看他的,但最后竟然只匆匆瞥了一眼就過去了。他實(shí)在是敬師昧如明月,不敢大庭廣眾隨意盯著看。
但一個高挑冷峻,寬肩窄腰,體魄結(jié)實(shí)肌膚緊繃,正是楚晚寧。他豎著高馬尾,披著件寬大的白色浴袍,渾身上下遮的都算嚴(yán)實(shí),唯獨(dú)衣袍實(shí)在是太寬了些,衣襟處仍然沒有拉緊,裸·露出大片光滑緊實(shí)的胸膛。
墨燃瞪著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溫泉悶死,煮熟。
想把目光移開。
但眼睛就是不聽話,直勾勾地挪不開一絲一毫,耳根慢慢就紅了。
隔著氤氳迷霧,楚晚寧似乎是看了他一眼,又似乎沒看,隨意給自己裹著紗布的位置上了一層防水結(jié)界,而后邁足踏入溫泉中,衣擺飄浮,行動間能看到他的雙腿,端的是線條緊頎,勻直修長。
墨燃:“………………”
他再也受不了,閉上眼睛整個都沉到了水底。
即使有腰間浴巾的阻擋,自己這樣的反應(yīng)也太……
墨燃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他是真的不喜歡楚晚寧,恨極了楚晚寧。
可是偏偏身體記得曾經(jīng)的翻云覆雨,記得那些能把鐵骨侵蝕成柔情的失魂纏綿。也記得他們之間所有那些臉紅心跳,荒謬不禁的事情。
喉結(jié)滾動,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
墨燃最后真的都快急哭了。
他生怕第一次這么鄙夷自己——怎么就這樣了?師昧還在眼前呢,自己對著楚晚寧發(fā)癔癥算什么?
就算前世肌膚相親,魚水之歡。
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自己再這么記掛著楚晚寧的身體,對師妹算什么?多不尊重人家,多不好啊。
眼觀鼻鼻觀心壓制邪念了半天,墨燃才總算把小腹的一股邪火給壓了下去。這才倏地冒出水面,甩了甩水珠,拿毛巾擦干凈臉上的水,睜開一雙迷蒙雙眼。
不偏不倚,正對上楚晚寧的臉龐。
而且剛剛一頭的水,都甩在了楚晚寧臉上。此時一滴水珠正晃悠悠得淌下來,驀地滲入了他漆黑銳利的眉毛,然后再一點(diǎn)點(diǎn)地流下來,幾乎要滴進(jìn)那漂亮的鳳目里。
楚晚寧:“…………”
墨燃:“…………”
這真是太不妙了,自己剛剛潛在水底憋氣,看不見周圍情況。
楚晚寧也并不知道墨燃潛在這個位置,自顧自地過來要拿熏香盒子。結(jié)果熏香還沒拿到,被忽然浮出來的人濺了滿臉的水。
這溫泉很深,浮力不小,墨燃一暈頭暈?zāi)X的,就準(zhǔn)備往后退,結(jié)果腳下一滑,不偏不倚摔進(jìn)了楚晚寧懷里。
“?。 ?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