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也一樣。
墨燃只覺得自己神魂激蕩,好不容易筑起的意志城墻似乎就此要被推翻。楚晚寧身上的體味是一點星火,落在他干燥的胸腔里,點燃他的獸性,要把他燒成灰。
平日里挨得近了,哪怕楚晚寧衣冠整齊,他都會忍不住心動,更何況眼下這個人,不著寸縷,什么都沒有穿……
他恨不能一把抓住楚晚寧冰冷的,沾著水珠的手腕,將人反扭過來,壓在墻上,就直接扯去自己的衣衫,狠狠貼住這個人,抱起這個人,讓他的背脊緊貼著自己的胸膛,就這么粗暴兇狠地進(jìn)去,猶如前世一樣,生殺奪于,都在汗水和喘息中,化歸香艷。
真的不行了……好想要他。
墨燃呼吸陡然沉重起來。
他沒說話,楚晚寧也不吭聲。
兩人就這樣貼著墻,挨得很近站著,他們幾乎就要碰到一處去了,可是墨燃手臂肌肉繃緊,經(jīng)脈暴突,細(xì)細(xì)地顫抖著,強撐著。
不能碰到他,不能碰到他。
敬他,愛他。
不可再犯下欺師滅祖的糊涂事,不可以。
他反復(fù)地在對自己說,機械地在心里頭重復(fù)著。
天氣很冷,但他的額頭已漸漸滲出細(xì)汗。
不能……不能……墨燃,你不能……不要胡思亂想……
他喉結(jié)滾動,顫抖著閉上眼睛,把灼熱的視線關(guān)在眼皮子底下,臉上卻已是一片迷?!?
若是平日的楚晚寧,又怎會看不出墨燃的異樣來?
可是此刻,他的狀況實在沒有比墨燃好上多少,甚至更糟。
他看上去冷淡,可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毅力才維持住陣腳,才能這樣故作鎮(zhèn)定。
墨燃的呼吸是那么灼熱粗重,帶著男性獨有的強烈氣息,幾乎要把他燙傷。還有抵著墻面的那雙手臂,那樣結(jié)實粗壯,遒勁有力,他重生之后還沒有和墨燃交過手,但他知道,若是單拼力道,不拼法術(shù),那么他在這雙臂膀前面就只有粉身碎骨的份。
他不愿去看墨燃的眼睛,視線垂下來了一些,就落在了墨燃的胸前。
他們雖沒有貼在一處,可是墨燃離得他是那樣近,幾乎只有一線之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熱胸膛散發(fā)出的雄性張力,寬闊的,熾烈的。
像是能把世上最冷的堅冰融掉,化成不盈一握的春潮。
“師尊……”
年輕男人陡然喊了他一聲,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覺得對方的聲音有些沙啞,飽含著濕潤的欲火和熱氣。
墨燃喊過他無數(shù)次師尊,平靜的,恭順的,憤怒的,戲謔的,不勝枚舉。
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一聲不一樣的“師尊”,含在唇齒之間,雜糅了情欲的腥氣,顯得那么骯臟又蠱惑,楚晚寧覺得骨縫都麻了。
不可能,墨燃不可能這么喚他。
是他聽錯,是他想多。
臟的是自己的心。
他下意識地往后退,赤裸的背脊撞上冰冷的墻面,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嘴唇顫抖著,微微張開一點,竟顯得有些茫然無措。
墨燃的眸色更暗了。
他看著那濕潤的,色澤淺淡的嘴唇。他雖然沒有動作,可是腦中卻已肖想連篇,想著自己低頭親上去,撬開楚晚寧的唇齒,火熱的舌頭粗糲地侵襲著那個從未有人攻占過的禁地,他想象自己的手掐住楚晚寧的腰,大力揉搓著,在皮膚上□□出暴虐的紅痕。
再怎么壓抑,墨燃的血管里奔涌的依舊是狼性的血。
他釋放的性,總是熾熱的、暴戾的,甚至要把和他上床的人撕碎在枕席間,要把對方從里到外都吃干凈,舔掉最后一滴血,一寸肉。
他改不了吃素。
閉了閉眼睛,壓著胸口滾燙的熔巖,他自知不妙,知道男人的欲望起來會與野獸有多相近,他要趕在情潮不可遏制之前,把渾然不自知的兔子趕跑。
他收手,幾乎是沙啞地開口道:“師尊,我去給你……拿衣裳?!?
粗重的氣息拂過楚晚寧的眼睫。
墨燃轉(zhuǎn)身,大步走到門邊,拿起楚晚寧丟在那里的衣袍。
楚晚寧依然靠著墻,卻覺得歷經(jīng)了百里長跑,渾身脫力,竟是喘不過氣來。他微微瞇起鳳眼,看到墨燃正背對著自己,在那邊翻弄著自己脫下的衣服,忽然想到自己某處的狀態(tài),愣了幾秒,猛地清醒過來!
墨燃進(jìn)門的時候,自己是背對著他在沖涼的,而等自己轉(zhuǎn)身時,墨燃又貼的近,沒有往下看,所以才沒有注意到他起的欲望。
可若是此時墨燃拿了衣服,再回頭,那么玉衡長老一世孤高清名,楚晚寧經(jīng)營已久的清高禁欲的形象,只怕會在瞬間土崩瓦解,飛灰湮滅。
楚晚寧瞬間就急了。
眼見著墨燃已經(jīng)把衣褲都分開理好,抱在手里,眼見著他就要回過頭來……
楚晚寧面前赫然只剩兩個選擇。
一,裝忽然腿疼,蹲下。
二,戳瞎他。
他還沒有在這兩個糟糕的選項里做出決定,墨燃便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說道:“師尊,你……”
你什么?
他沒有說完。
剩下的話,在他看到眼前景象的那一刻,都盡數(shù)斷在了唇齒之間,深陷泥潭,再也拔不出來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