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它說出“萬無一失的”五個字之后,墨燃手上的力道跑了偏,石子沒有砸中女孩兒的窗子,而是砰的一聲打上了隔壁鄰居的玻璃窗門。
兩個還沒有意識到命運即將扭轉(zhuǎn)的修真局工作人員還在沾沾自喜:“墨燃真是個主動又熱情的孩子?!?
“而且還很浪漫?!?
“以后他們成為男女朋友了,這可是非常美好的回憶?!?
正你一句我一句暢想未來夸得開心,忽然隔壁窗戶傳來扇頁開合的聲音,然后一個明顯帶著不耐煩與困意的嗓音響了起來,猶如氮氣瞬間制冷凝出的冰水,嘩啦一聲當(dāng)頭潑在了薛蒙的小燭龍身上。
“這么晚了還在外頭惡作劇,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還是熟悉的配方……不對,還是熟悉的聲音。還是熟悉的語調(diào)。
薛蒙和小燭龍一臉撞了鬼的表情,咽了咽唾沫,而后顫巍巍地扭頭看去——
“?。?!”
“啊?。。。?!”
一個叫的比一個慘,仿佛末日的喪鐘已經(jīng)敲響。
他們倆對望著一齊哀嚎道:“臥槽???!楚晚寧怎么住在那姑娘的隔壁????。?!”
不甘心。
怎么可以甘心??!怎么可以任由命運肆無忌憚地伸出魔爪抽他們的耳光?。。≡趺纯梢宰屪鎳睦然ㄗ兂梢欢鋑ay里gay氣的大麗菊?。?!
“至少這次他們的相見很不愉快?!毖γ稍噲D指出問題的關(guān)鍵,盡管他自己都很沒底氣。
“是的?!毙T龍也試圖挖掘事情發(fā)展的各種可能性,“這種初次見面的不愉快,應(yīng)該還會導(dǎo)致他們之間并不能友好地相處?!?
“我覺得這次攻略可以再搶救一下?!?
“我也這么認為,我們至少先看看一年后的情況再做決定?!?
他們再一次達成了共識,用攻略指南嗖嗖地來到了一年后的某一天晚上。
還是這個小區(qū),還是夜里。
甚至墨燃站著的位置都沒有變過,依然站在那只不怎么明亮,時而會因電壓不穩(wěn)而忽閃忽閃消極怠工的路燈下。
甚至墨燃還是在拿小石子輕砸著月色中泛著玻璃光澤的窗戶。
…………可是他砸的不是女孩兒的窗,而是女孩兒隔壁楚晚寧臥室的窗。
“……告訴我這是個巧合?!毙T龍絕望道,“告訴我他只是手抖,沒有砸穩(wěn),又砸偏了。”
薛蒙還是比較理智的,他沒有說話,臉色鐵青。
一次砸錯是意外,十次砸錯是真愛。
沒有人會連續(xù)十次砸錯窗戶,所以墨燃敲的就是楚晚寧的窗,他想見的人就是女孩兒隔壁的小哥哥楚晚寧。
真他媽的活見了鬼!!
窗戶開了,夏夜的風(fēng)帶著玉蘭花的清香飄進來,拂動的透薄紗簾邊,楚晚寧穿著白色的兒童毛絨睡衣,盡管一臉不耐和困倦,但依然搬來了一只凳子,站在凳子踮起腳往下看。
“你怎么又來了。”楚晚寧趴在窗口,打了個哈欠,聲音不輕不響,懶洋洋地對墨燃說,“下午不才剛一起打完球?”
墨燃在路燈下不說話,笑瞇瞇地朝他揮手,他疊了好幾只紙飛機朝他飛,最終總算有一只飛進了他的房間。
楚晚寧拆開紙飛機,上面畫著蠟筆圖的彩畫,那上面畫著一只白貓和一只小狗,還有一行奶黃色彩鉛寫的字:
忘了和你說晚安。
祝你做個好夢呀,我們明天去you(這個字我忘了怎么寫)泳館玩。
叫上我們的好朋友菱兒,如果她yuan(這個字我還沒學(xué)過怎么寫)意的話。
墨燃
——“所以?!毙T龍幾乎都有些抽搐了,“最后他和楚晚寧成了‘我們’,而隔壁那個可愛的女孩兒成了‘我們’的朋友。”
薛蒙沉默一會兒。
他其實很想從自己大腦的犄角旮旯里搜羅出一些斯文而含蓄的句子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失望之情。甚至是唐詩宋詞元曲歐洲歌劇這種文藝到讓他平時直起雞皮疙瘩的也可以。
但是沒有。
他最后還是從牙縫里擠出了燒灼著他全身血液的那句臟話。
“死基佬,我·操·你二大爺?shù)??!?
“……你最后修改一下你的用詞。”
“別管我的用詞?。∥椰F(xiàn)在氣的要命!”
“不。”小燭龍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要操他二大爺?shù)脑?,那么你也是基佬了?!?
“……”
“還是爺孫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