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
一個空酒瓶從一只肉嘟嘟的小手中滑落。
另一只修長的素手將瓶子撿起,摞在一旁。
百里映蘿起身,將喝醉的司霧抱起,找了個平整的地方將她放下。
之后,她轉身回到暗格之前,又隨手打開一瓶酒,一邊慢品,一邊看向司霧隱藏在蓬亂頭發(fā)下那張寧靜的小臉。
從白天到黑夜,一場暢飲,交到了一個好朋友。
百里映蘿找到了司霧的正確打開方式。
這是一個喝了酒醒著,不喝酒醉著的奇怪女孩。
當兩人對飲的時候,一切的突兀都變得正常起來,百里映蘿到現(xiàn)在都忘不了司霧一開始用十幾條胳膊將酒瓶拋來拋去,卻在一瓶酒下肚后,突然冷靜下來的反差。
就像某種……負負得正。
之后,兩人沉默不語,對影自酌,認真的品評著。
安靜中,帶著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才是自己的喜歡的飲酒方式,百里映蘿好像看到了‘世另我’,也許只有陳牧舟給她的壓力,才會讓她反常的‘噸噸噸’。
只不過,司霧的冷靜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夜色初臨,她便不勝酒力,倒頭呼呼大睡起來。
百里映蘿則選擇繼續(xù)獨酌。
碼好又一個空酒瓶,百里映蘿趁著微醺看向暗格,見里面的藏酒已經(jīng)空了,她輕嘆一聲,探手從暗格底下摸出一個小本。
“我的日記……”
百里映蘿自語一聲,抬眸看向窗外,晨曦的微光烘炙起了黑色的帷幕,使之變得透明斑駁起來。
“晨曦……”
她似想起什么,打開了源質裝甲的傳感器,將日記的內容逐一掃描下來,發(fā)給了陳牧舟。
這是證據(jù),證明她并非厭男喜女的證據(jù)。
日記中記載著她和小疼待在一起的目的,小疼的認知扭曲,可以紓解她的偏頭痛,她則為小疼提供武力保護,兩人只是各取所需。
然而,剛發(fā)完,百里映蘿就有些后悔了。
她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這么急于自證,于是她又關掉了傳感器,將日志內容撤回。
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剛開始撤回,一條陳牧舟的通訊就撥了過來。
她面色一僵,下意識起身,接通了通訊。
[映蘿,給你微調了一下終端,看看。]
“?”
百里映蘿不解的打開了司主終端,一眼就看到了光幕上的變化。
一個交疊著兩把片刀、形如蝴蝶的圖標出現(xiàn)在主界面上,她激活圖標,一個日志分區(qū)隨之呈現(xiàn)。
她剛剛上傳的日志、寧城、晨曦號、三司會審的一些與她相關的圖文記錄也排布其中,隨時可供調閱。
這顯然是陳牧舟在看過日志后,剛剛為她量身打造出來的。
就像司霧的界面一樣。
“為……為了……”
百里映蘿感覺到了什么,下意識的想回應些什么,然而,酒精并沒有給她壯膽,也沒有把她因微醺而活躍的思維反哺到嘴皮子上。
[快別為了,映蘿,也別喊‘主人’了,我們可以用更正常的方式溝通的。]
[……我知道要做到這一點,對你來說很難,所以……你可以把這個日志系統(tǒng)利用起來。]
[它可以記錄你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想,若是有什么想分享給我的,可以通過它。]
[……頭還疼嗎?]
“……”
百里映蘿身形一顫。
她只是想自證些什么來著,可他竟然直接給她來了一套解決方案。
日記相關的內容他只字沒提,可又像什么都提了。
“陳……”
百里映蘿支支吾吾的想說些什么,可感覺舌頭有些不聽使喚,等她回過神來,‘為了主人’四個字已經(jīng)脫口而出。
[嘿,映蘿,你讓我想起一個守門員來……emmm,還有一棵樹。]
[一輩子就只說一個詞,但因為語氣不同,該表達的意思,都表達了……]
[所以……你說的,我都聽懂了。]
“……”
百里映蘿聞,沒能被酒精沁染的白皙面頰瑩上一層霞暈,她低下頭,不自在的看向足間,只顧專注的聽著陳牧舟的話音,
酒精好像真起效了,她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直到通訊斷開許久,她才回過神來。
“任務……”
百里映蘿眸光灼灼,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她探手在腦后一摸,源質裝甲在她手中形成一條發(fā)帶,她將頭發(fā)簡單一扎,帶上兜帽和面甲,提起了大片刀。
看了安睡的司霧一眼,她轉身走出門外,于晨曦的微光中縱身躍起。
一路向北,離開月都之后,小跳切換為大跳,氣勢逐漸暴虐起來。
臨近曦河時,面甲自動同步了帝國的本地戰(zhàn)略態(tài)勢數(shù)據(jù)鏈,標記為友軍的戰(zhàn)斗單位和體系逐漸密實起來,
百里映蘿注意到,在這個數(shù)據(jù)鏈系統(tǒng)中,她的標記也是如蝴蝶般的雙片刀,但只有圖標,不像其他作戰(zhàn)單位一樣,還標記著作戰(zhàn)參數(shù)。
這代表著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