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明白，自己這樣只會更不像“阿雪”。

樓銜雪從她眼中讀到了這一點。

此刻他已分不清是身體每時每刻折磨著他的內(nèi)傷要痛些，還是他的心更痛。

“姐姐，好痛”

他喃喃，卻再也得不到熟悉的溫柔安撫。

心，一定是因為他沒了那顆心。

樓銜雪看向祝衍清，“把那顆心還我?！?

但對方只是漠然搖頭，“我沒有師尊所說的東西。”

祝衍清后退的同時，也握住了南潯的手。

一旦動用神念就會讓痛苦再增加百分，但他看到模糊視野里交握的手后，疼痛更是千倍不止。

“銜雪，別再鬧了！”聲響如洪鐘，響徹大殿。

衍宗掌門走進(jìn)來，那張臉上赫然是熟悉的絡(luò)腮胡。

他照拂樓銜雪多年，看他這樣也實在于心不忍，但不得不打破他的妄想。

“你當(dāng)初不早就知道了那顆琉璃心與祝家子融合，不是根本無所謂嗎？”

“不一樣，現(xiàn)在不一樣?！?

樓銜雪搖頭。

他要那顆心，才能變回“阿雪”。

“要不回來了，千年過去，你是你，他是他?！?

“我不管我他，我要姐姐?！?

“可我不想要你?！?

南潯退后一步，對身旁兩人說道：“走?！?

她現(xiàn)在只想帶祝衍清和扶月離開。

“不準(zhǔn)走！”

樓銜雪再也顧不上任何東西，靈力化為絲線，緊緊纏住她，把她帶到自己懷里。

“樓銜雪”

“不準(zhǔn)這樣叫我，不要喚我名諱。”

他是阿雪，不是樓銜雪。

“已經(jīng)變了?！?

“沒有變，你沒有變，我也沒有。”他固執(zhí)地不愿接受。

“放我走。”

她的掙扎盡數(shù)被溫柔而強勢地壓下。

南潯甚至可以聞到熏香中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來自他。

她嘆息一聲。

“你在折磨自己?！?

“就當(dāng)我在折磨自己?！?

溫?zé)岬难蹨I滑下，順著蒼白的下頜滴落，落在她鎖骨上。

一滴又一滴。

帶著哽咽和晦澀的聲音響起：“誰都可以走，你不準(zhǔn)?！?

到底是千年前的氣運之子，千年后的半仙道君，世間最強。

沒有人能阻止他。

強烈的靈力波動過后，所有人都被掃地出門，只剩下相擁的兩人。

樓銜雪強忍疼痛，將她抱得愈發(fā)緊。

無論用什么方法，只要留她在身邊就好。

他終于失而復(fù)得。

積壓已久的內(nèi)傷終于發(fā)作，他失去意識之前都還緊緊握住她的手。

陣法、符箓、法器，他鐵了心要畫地為牢，將她囚在自己身邊。

“我找到你了?！?

這句話一如當(dāng)年陣盤前、他站在光里。

如今卻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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