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心神不寧的江遠珩從睡夢中醒來之后又是大汗淋漓,夢見了很多過去的事,但唯獨卻沒有任何關于阿潯的。
為什么?他什么時候才能想起來?
長嘆一聲,他從床上下來,擦了擦白玉面龐上滲出的汗液,點燃書桌的燭火后一下就看到桌上有信。
是江祟,他們中只能出現(xiàn)一個,記憶不互通,只有偶爾才能感受對方的情緒,所以通常都是用這種方式交流。
他慢慢把信展開,第一句就是:
你要背叛我?
江祟知道了
江遠珩表情僵硬,許久之后才繼續(xù)往下看。
江遠珩,你想為了阿潯讓我消失?你忘了我們的合約了嗎,你對我愧疚因為我總是承受所有的懲罰,而你卻能安心練劍,所以許諾過我等你打敗左無相就把身體大部分主動權讓給我!
你的一生都為了劍,你不虧欠所有人,只虧欠我!現(xiàn)在卻想毀約,讓我消失?
后面的字越來越潦草,彰顯著寫字人的憤怒。
你知不知道阿潯為什么會喜歡你,我主動代替你那天,是我為她帶糖葫蘆,是我受了懲罰,她在冰天雪地里陪著的也是我!她本來就應該喜歡我的,你根本不配幸福!
江遠珩猛然站起身,然后把那張信紙丟遠。
巨大的不安感侵襲了他,本來就覺得自己留不住阿潯,此刻更加茫然無措。
想要控制住情緒卻辦不到,各種情緒在他胸腔里面雜糅膨脹,即使是平心靜氣推動劍訣心法也做不到。
如果沒人能夠治好阿潯怎么辦?如果江祟把阿潯搶走怎么辦?如果他一直都想不起來和阿潯的回憶怎么辦?
怎么辦
挺直的肩背愈發(fā)彎下去,他就這樣枯坐了一整個后半夜。
白日來臨。
距離他們休憩的莊子極遠的地方,辛游陵還是那身異域裝束,比平時看起來要更加耀眼奪目。
他很奇怪且矛盾,笑容愉悅,氣息卻陰沉沉的,給人欲望被填滿的饜足感,卻又在貪婪渴求更多。
但他在辛妱面前還是一樣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