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狀況,實在是不在陸懷禹人生二十多年的預(yù)想范圍內(nèi)。
他眼皮有些跳,因為要觀察附近有沒有人出現(xiàn),所以并不能忽略掉耳畔傳來的任何聲音。
因此,無論是潯寶撩水還是小聲感嘆的聲音,在夜色中都格外突出。
他盡量讓自己平靜,但夏日炎炎,盡管已經(jīng)天黑,溫度也是揮之不去的燥熱。
陸懷禹在下游一點的河畔坐著,背對著她,卻反而更加煎熬,努力摒除腦海中不必要的冒犯聯(lián)想,簡直度日如年。
他一邊克制因為聽到那些聲音而發(fā)散的思維,一邊把手浸到水盆里,洗著她換下來的被泥巴弄臟的衣服。
更加私密一些的他當然不會代勞,而且他這里也沒有給潯寶換洗的貼身衣物。
想到這里,陸懷禹的耳根又泛起了可疑的紅暈,還好在夜色掩映和膚色掩蓋之下并不明顯。
兩個人里,只有一個人的思緒在不斷漾起的水波之中沉浮,心亂如麻。
空氣里安靜得只有水聲響動以及揉搓衣服的聲音,偶爾夾雜著拉長的蟬鳴和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響。
氛圍悠閑極了,更對比出陸懷禹的坐立不安。
頸側(cè)滲出薄薄的汗,被搭在臂彎的濕毛巾擦了幾遍,也無法降溫。
他試圖把注意力集中在衣服的污漬上,順便把濕毛巾也順道洗了,深邃而冷峻的眉眼低垂,高挺鼻梁也滲出汗珠。
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他在心里想,并且祈禱時間過得再快一點。
“懷禹哥,謝謝你幫我洗衣服哦,還有借你的衣服給我穿?!?
“不用謝?!?
潯寶的聲音很甜,但他的回復(fù)聽起來卻有些冷淡,好在對方并沒有在意,而是繼續(xù)說:
“你說,要是那個知青舉報我,我還能得我的05工分嗎?”
“哪個?”
陸懷禹回想起白天見到的那個看著就對人疏離,而且高傲展現(xiàn)在外的知青,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他清楚他看潯寶的那種眼神絕不清白。
“潯寶,你離他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