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一子落地,離灝凌修長濃密的眉,不禁輕皺了皺!
記憶,在這一刻,仿佛回到了從前。
薄唇輕抿成一條直線,他瞇了瞇狹長的眸子,笑嘆著搖頭說道:“你這一子落的……還真是漏洞百出!”
語落,他輕輕抬手,將捏在指間的棋子置于盤上,而后朝著袁修月溫潤一笑,那笑容如春風(fēng)拂過,讓人忍不住心神皆怡!
“就算有再多的漏洞,你也只比我多一子罷了,王爺忘了有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么?!”迎著他俊美的笑顏,袁修月心情稍緩,只見她嘴角微翹,又輕輕落下一子。
她這一子,落地極妙,既填補了方才那一子的缺口,又堵去對方的棋路,一時間讓離蕭然進(jìn)退維谷。
“幾年曾對弈,你的棋藝,還是這般高超!”抬眸輕贊袁修月一聲,緊捏著手里的棋子,離蕭然眉頭緊皺,一臉沉思之色。
“縱然再好,也是先生教的好!”
淡淡一笑,知離蕭然需時間思量,袁修月悠悠抬眉,卻見一邊的芊芊滿臉傾慕的望著他發(fā)呆,她眸色微深,唇角的笑,不禁也深了幾許。
少女的情懷,從來最美!
輕輕的,端起茶盞淺啜一口,她挑眉問道:“芊芊,你看什么呢?”
聞,離蕭然眉心輕褶,蹙眉抬眸!
“呃?!”
與他的視線在空中相遇,芊芊恍然回神,瞬間小臉通紅的低下頭來。
凝著她紅的快滴出水來的俏臉,袁修月不由對離蕭然調(diào)笑道:“王爺好大的魅~力,這才初見,便把芊芊的魂兒給勾走了!”
袁修月此一出,莫說芊芊神情一滯,就連與她對弈的離蕭然也是神情一變!
“娘娘取笑奴婢!”
抬眸看了袁修月一眼,芊芊不禁緊咬下唇,一臉羞赧的退了下去。
臉上的笑,越發(fā)燦爛,袁修月一臉好笑的回頭看向離蕭然,卻不期撞進(jìn)他滿是柔情的眸海之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
凝著他的眸,袁修月臉上的笑,不禁漸漸斂去。
見她不小了,離蕭然靜窒片刻,到底又落了一子,在他的臉上,洋溢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娘娘不是說本王有魅力嗎?何以卻動不了娘娘的心?”
靜靜的,凝視著他臉上的笑。
袁修月心中思潮涌動,臉上卻不曾表現(xiàn)出一分!
低眉仔細(xì)觀察著棋局,她取了子,低聲嘆道:“王爺又在與我開玩笑了!”
“嗯!”
輕輕的,只當(dāng)承認(rèn)自己在開玩笑,離蕭然道:“本王有件事情,在娘娘要回安國侯府,便想問了!”
“你現(xiàn)下直接問了便是!”
緩緩的,將手中棋子置于棋盤,袁修月眸華輕抬,只看了他一眼,便再次將視線移至棋盤之上。
略微沉吟,又取了棋子,離蕭然迎著袁修月稍微有些黯淡的雙眼,蹙眉道:“娘娘若想將廢后的身份坐實,其實只要將廢后詔書交由本王,直接讓本王代為進(jìn)宮宣旨即可,根本無需先回安國侯府,也不必承受父母的責(zé)難!”
“我既是被皇上廢了,父母那一關(guān)便總是要過的,安國候府早回晚回,還不一樣都得回?”訕訕一笑,反問離蕭然一句,袁修月對他艱澀一笑:“更何況,自麗山之事后,廢后詔書一直都在影子身上,而她卻一直不曾主動給我,我想……她一定是想交給皇上的……”
但,如若我先回府,當(dāng)著父母的面與她要,她即便心有猶豫,卻不得不把詔書拿出來!
對她淡淡一笑,離蕭然輕道:“其實娘娘不必如此,本王相信,如若娘娘開口跟影子要,她便一定會給!”
聞,袁修月莞爾一笑!
“我自然知道,影子會給,不過她若主動給了我,便等于背叛了自己所忠心的那個人!”淡淡的,如是說道,袁修月定睛看著離蕭然:“還有……即便她會給,我也不會讓你到宮中代為宣旨!”
聽她此,離蕭然身形不禁暗暗一僵!
終是抬臂又落下一子,他微抬眸華,語氣內(nèi)斂的問著袁修月:“為何不能是我?”
“因為,你先皇嫡子的身份!”
微微一笑,不曾去看他,袁修月略看棋局一眼,眸華微瞇著落了子:“你的身份,本就在宮中立于尷尬之地,你能容我一路暢游,回了侯府,便已做到仁至義盡,從讓進(jìn)安國侯府的那一刻,我便已有了決定,我的事情,好也好,壞也罷,據(jù)對不能將他牽連其中……”
“月兒……”
心下深深一悸,在這一刻,離蕭然不再尊她為皇后。
溫婉的笑,爬上眼睛,袁修月看著他:“謝謝你,先生……”
聽著她緩緩地喚出一聲先生,離蕭然心弦一顫,只覺自己的整個人,都變得柔軟起來。
眸華微微一潤,他微微抬手,想要如以往一般,撫上她的頭,卻在手臂即將觸碰到她時,復(fù)又緩緩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