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將雙眸緩緩閉合,袁修月輕道:“給本宮洗臉!”
“是!”
聲音里,難掩欣喜之意,汀蘭將藥瓶擱在軟塌上,輕顫著手沾了袁修月手心里的藥液,小心翼翼的的涂抹在她的臉上。
一震隱隱的刺痛在臉上緩緩而逸,袁修月讓汀蘭稍等片刻,待自己臉上的易容膏軟化,再由她將跟了自己臉上屬于龍出岫的面皮,整片的撕了下來!
“娘娘!”
終于見到袁修月的廬山真面目,汀蘭雙眸中淚光閃動(dòng),忍不住抓住她的手。
長長的吁了口氣,含笑看了汀蘭一眼,對她溫和笑著,袁修月輕聲嘆道:“在這里你叫我娘娘,到了鳳鸞宮,且要記得本宮并不是你真正的主子,而是……賢王妃!”
聞,汀蘭神情不禁一怔!
“為什么?”
“為什么?”
重復(fù)著汀蘭的話,袁修月訕訕一笑:“你主子我,把皇上得罪了,又被賢王妃擺了一道,若此時(shí)被皇上逮著,莫說他會(huì)狠狠的罰我,我還得老老實(shí)實(shí)的去做個(gè)瘸腿皇后,哼……賢王妃不是說了嗎?她會(huì)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出宮去,還要本宮自己看著辦嗎?她這是在給本宮指路呢!”
既是如此,她便順著她的路,安安穩(wěn)穩(wěn)的,以易容成皇后的賢王妃的身份,住在鳳鸞宮里。
這樣的話,最起碼可以拖到獨(dú)孤辰離開,而到那時(shí),離灝凌心里的怒氣,也該消的差不多了!
雖然,她本想著治好了腿再回來,但既是赫連棠一心要撮合她和離灝凌,她便只得順了她的心意了,誰讓……她是真的愛著那個(gè)人呢……
心下,長長一嘆,再次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感受著迎面吹拂的夜風(fēng),袁修月的唇角,不禁輕輕勾起!
沒了易容膏束縛的感覺,真好……
——
翌日,天清氣朗,但離灝凌的心情,卻正好和今日的天氣形成強(qiáng)烈的反差,陰郁到了極點(diǎn)!
四更時(shí),也就是上早朝的時(shí)辰,等在山腰上的暗云見左右等不到他下山,這才上了山頂。也就是在那時(shí),他才被解開了穴道!
甫一恢復(fù)自由,他心中雖是氣急敗壞,但卻只得命令暗云嚴(yán)把宮中各門,并著他親自帶隊(duì)于宮中搜索袁修月的下落,而他則只能以國事為重,先行到前朝上早朝!
待下了早朝時(shí),早已天色大亮,但暗云卻一直不曾帶來袁修月的消息!
這,讓他的心緒,不禁又開始大起大落!
連早膳都顧不得吃,他便先又馬不停蹄的趕往鳳鸞宮,要與赫連棠將袁修月的事情問個(gè)清楚!
鳳鸞宮中。
袁修月飽飽的睡了一覺后,便由汀蘭伺候著起身。
于菱花銅鏡前,著淡妝,梳墜月髻,再將睽違一年之久的鳳袍穿在身上……凝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她淺淡一笑,仿若又回到了從前!
須臾,林盛進(jìn)殿,在袁修月身后微恭了恭身,他輕聲稟道:“啟稟皇后娘娘,早膳已然備好!”
“本宮知道了!”
眸色微斂,將自己的右手置于汀蘭腕上,袁修月緩緩在銅鏡前轉(zhuǎn)身,而后輕輕抬步,朝著花廳方向款步而行。
“娘娘……”
抬眸看著袁修月,汀蘭邊往前走,邊輕聲說道:“您今天真好看!”
聞,袁修月娥眉微蹙:“你這話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倒也是好話,但若落到本宮身上,不覺有些諷刺嗎?”
“娘娘是真的好看!”
自從昨日,汀蘭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奴婢眼前的娘娘,遠(yuǎn)山含黛,眸若桃櫻,是真的好看!”
“莫要貧嘴!”
含笑點(diǎn)頭,與汀蘭一起進(jìn)入花廳,袁修月以下頷指了指桌上精致美味的菜肴,輕咳一聲,道:“本宮餓了,趕緊與本宮布菜去!”
“喏!”
笑著應(yīng)聲,汀蘭扶他坐下,拿了公筷開始與袁修月布菜。
看著眼前的菜色,袁修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隨即拾起銀箸,夾了一箸子菜便要往嘴里送!
但,尚不等她將菜肴塞進(jìn)嘴里,大殿外便傳來姬恒高亢嘹亮的唱報(bào)聲:“皇上駕到!”
聞聲,袁修月握著銀箸的手微微一頓,而她身邊的汀蘭,則是大驚之色,將手里的公筷掉了地不說,還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
“慌什么?”
抬眸瞥了汀蘭一眼,袁修月抿唇將手里的銀箸擱在膳碟上,而后俯身提裙,自飯桌前起身。
恰逢此時(shí),離灝凌進(jìn)入花廳。
她唇角一勾,卻不曾抬眸,對離灝凌福身便是一禮:“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眸色微冷,低眉看著眼前對自己俯身行禮的女子,離灝凌有一瞬間,便認(rèn)為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gè)人,但是他卻不得不在心中一再告誡自己,在獨(dú)孤辰入宮之時(shí),她的皇嫂便奉了他的命令,假扮袁修月!
是以,眼前的女子,理由應(yīng)當(dāng)?shù)?,是他的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