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與人爭執(zhí)!動(dòng)手打人!還是打的兵部侍郎的夫人!
這樁樁件件,哪一件是名門淑女能做出來的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樣,齊刷刷地射向了沈玉姝!那眼神里,再?zèng)]有半分同情,只剩下鄙夷、不齒和看好戲的幸災(zāi)樂禍!
“天哪,真的假的?她敢打王夫人?”
“王侍郎可是出了名的護(hù)短,他夫人又是那樣的爆炭脾氣……”
“怪不得今日王夫人沒來,原來是在家養(yǎng)傷呢!”
“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著柔柔弱弱的,下手這么狠?”
沈玉姝只覺得腦中一陣轟鳴,渾身的血液都沖上了頭頂,又在瞬間冷了下去。
完了!
她看著沈青凰那張平靜無波的臉,第一次感到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這個(gè)女人,她根本不是人!她是魔鬼!
“不……不是的!”沈玉姝慌亂地?cái)[著手,聲音尖利,完全失了方才的柔弱,“你們別聽她胡說!是……是那個(gè)老虔婆她出不遜在先!是她先罵我的!我……我那是個(gè)誤會(huì)!”
她越是解釋,就越是顯得蒼白無力。
“老虔婆”三個(gè)字一出口,更是讓在場的夫人們齊齊變了臉色。
連長輩都敢這么罵,可見沈青凰所非虛!
沈玉姝看著周圍人鄙夷的眼神,看著那些方才還與她親熱交談的夫人小姐們,此刻都像躲避瘟疫一樣,悄悄地后退了幾步,與她拉開了距離。
她徹底慌了,語無倫次地哭喊道:“姐姐!你為什么要這么害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如此污蔑我的清白!”
她還想故技重施,用哭來博取同情。
只可惜,這一次,再也沒有人相信她了。
沈青凰看著她狼狽不堪、丑態(tài)百出的樣子,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她甚至懶得再多看一眼。
她轉(zhuǎn)過身,對著主位上一直饒有興致看戲的安寧公主,微微福了福身子,聲音清越。
“公主殿下,此處人多嘈雜,臣婦有些氣悶,想去園中走走,透透氣。”
安寧公主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那邊幾乎要哭暈過去的沈玉姝,笑著擺了擺手:“去吧,本宮這園子里的梅花開得正好,世子妃可要好生賞玩。”
“謝公主。”
沈青凰再不多,轉(zhuǎn)身,邁步。
她從失魂落魄的沈玉姝身邊走過,裙擺拂過地面,沒有帶起一絲塵埃,也未曾,再施舍給她一個(gè)眼神。
方才那場精彩絕倫的翻盤,不過是隨手撣了撣衣角的灰塵。
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
寒梅的冷香,順著微風(fēng),絲絲縷縷地鉆入鼻息。
沈青凰獨(dú)自立于梅林深處,月白色的裙擺與一株盛放的白梅幾乎融為一體。方才廳中的那場鬧劇,于她而,不過是飯前的一道冷碟,甚至都未曾在她心湖中激起半點(diǎn)漣漪。
前世,她為了所謂的名聲、為了沈家的顏面,處處忍讓,將沈玉姝那些上不得臺(tái)面的手段一一咽下,結(jié)果換來了什么?換來了身敗名裂,眾叛親離。
這一世,她再不會(huì)忍。
“世子妃。”
貼身侍女云珠捧著一件織金羽緞的披風(fēng)上前,輕聲道:“公主遣人來請您回席,說是宴席已經(jīng)開始,還有各家小姐的才藝助興?!?
沈青凰回眸,接過披風(fēng)隨意搭在臂彎,聲音清淡:“沈玉姝呢?”
云珠眼中閃過一絲快意,低聲道:“奴婢方才聽回來的小丫鬟說,陸夫人在您走后,哭得梨花帶雨,有好幾位夫人上前安慰。后來,也不知是誰提議,說賞花宴無趣,不如請各位小姐獻(xiàn)藝,也好讓公主和眾位夫人樂一樂。安寧公主……便應(yīng)允了。”
沈青凰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冷笑。
給沈玉姝一個(gè)臺(tái)階下,順便再看看戲,這倒是安寧公主會(huì)做的事。
也好。
她倒要看看,沈玉姝還能唱出什么花樣來。
“走吧,回去。”
……
當(dāng)沈青凰回到宴會(huì)廳時(shí),廳內(nèi)的氣氛果然已經(jīng)大不相同。
方才的劍拔弩張與尷尬難堪,仿佛都被此刻悠揚(yáng)的絲竹之聲沖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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