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終于有“靠山”了
凌晨五點半，貝弗利山莊的天還沒完全亮透，只有東邊的天際線泛著一絲淡淡的魚肚白。唐·本杰明已經(jīng)洗漱完畢，換上了一身熨帖的深灰色西裝——今天的茶局至關(guān)重要，容不得半點馬虎。米歇爾還在熟睡，他輕手輕腳地帶上房門，杰森早已將車停在門口，車燈在晨霧中泛著柔和的光。
“老板，直接去華爾道夫酒店？”杰森見他上車，輕聲問道。
“嗯，早點過去，別讓伊萊亞斯先生等?！碧啤け窘苊骺吭谝伪成?，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昨晚回來后，他輾轉(zhuǎn)反側(cè)了許久，反復(fù)琢磨著伊萊亞斯那句“明早聊聊天”，直覺告訴他，今天會聽到足以顛覆他認(rèn)知的話。
車子平穩(wěn)地駛過長街，晨霧漸漸散去，陽光穿透云層灑在路面上。六點剛過，華爾道夫酒店的金色招牌已然清晰可見。這座位于貝弗利山莊核心區(qū)的酒店低調(diào)而奢華，門口的禮賓員穿著筆挺的制服，見是伊萊亞斯的預(yù)約車輛，立刻上前引導(dǎo)停車。
剛下車，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以色列保鏢就迎了上來，正是昨天跟著伊萊亞斯的那兩位?！疤葡壬?，伊萊亞斯先生在總統(tǒng)套房等您，請跟我們來?！逼渲幸蝗苏Z氣恭敬，做了個“請”的手勢。
跟著保鏢走進(jìn)酒店，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水晶吊燈在晨光中折射出細(xì)碎的光芒。乘坐專屬電梯直達(dá)頂層，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郁的茶香撲面而來。總統(tǒng)套房的門虛掩著，保鏢輕輕推開，示意他進(jìn)去。
房間內(nèi)裝修得極為考究，深色的紅木家具搭配著絲絨地毯，墻上掛著幾幅印象派畫作?？看暗奈恢脭[著一張梨花木茶桌，伊萊亞斯正坐在茶桌旁，手里端著一個白色的骨瓷茶杯，旁邊站著一位穿著黑色傭人服的中年婦人，正用銀質(zhì)茶壺往茶杯里續(xù)茶。
“小唐來了，快坐?！币寥R亞斯抬頭看到他，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剛泡好的薄荷甜茶，我們早上都愛喝這個，加了蜂蜜和新鮮薄荷葉，你嘗嘗?！?
唐·本杰明在對面坐下，傭人立刻給他端來一杯茶。茶湯呈淡黃色，散發(fā)著清新的薄荷香和醇厚的蜜甜，抿一口，清爽的口感順著喉嚨滑下，瞬間驅(qū)散了晨間的微涼。“味道很不錯，清新又解膩?！彼芍缘乜滟澋馈?
“這是我家傳的泡法，薄荷葉要選剛摘的，蜂蜜得是以色列北部的野花蜜，水溫控制在八十度，才能泡出最好的味道?！币寥R亞斯放下茶杯，語氣隨意，“別急，早餐一會兒就送上來，咱們先喝會兒茶，說說話。”
唐·本杰明點頭應(yīng)下，心里卻愈發(fā)緊張——伊萊亞斯這副“先禮后兵”的架勢，讓他隱約覺得接下來的談話不會輕松。
果然，沒等茶喝到第二杯，伊萊亞斯就放下了茶杯，指尖在茶桌上輕輕敲擊著，目光直直地看向唐·本杰明，語氣瞬間變得嚴(yán)肅起來：“小唐，咱們開門見山，關(guān)于莉莉，你可得好好對待?！?
唐·本杰明心里一凜，正想開口表態(tài)，就聽伊萊亞斯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有女朋友，米歇爾是吧？長得漂亮，人也懂事，對你很上心?！?
他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不過細(xì)想伊萊亞斯肯定能把米歇爾的存在也調(diào)查到。
“你不用驚訝，既然莉莉決定跟你，你的情況我自然要查得清清楚楚。”伊萊亞斯的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現(xiàn)在的律法不允許一夫多妻制，但某些穆斯林社群的傳統(tǒng)是被私下默許的，我不會干涉你這點。說實話，我年輕的時候，身邊也不止一位伴侶，男人嘛，有能力自然能承擔(dān)更多?！?
這話讓唐·本杰明稍稍松了口氣，卻沒等他完全放松，伊萊亞斯的話鋒就陡然一轉(zhuǎn)：“但這一切，都建立在你足夠強(qiáng)大的基礎(chǔ)上。你必須保持現(xiàn)在的發(fā)展勢頭，甚至要更強(qiáng)大——強(qiáng)大到能護(hù)住身邊的每一個人，強(qiáng)大到讓所有人都不敢對你的生活指手畫腳。如若不然，你只能放棄你的女朋友們，專心對莉莉好?！?
最后一句話，伊萊亞斯說得極重，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唐·本杰明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瞬間明白了這是警告，更是底線。伊萊亞斯能容忍他的“多情”，但前提是他有與之匹配的實力；一旦他衰落，失去了價值，別說維系多段感情，恐怕連和莉莉的關(guān)系都保不住。
“我明白您的意思?！碧啤け窘苊魃钗豢跉猓痤^迎上伊萊亞斯的目光，語氣堅定，“我會一直變強(qiáng)，不會讓莉莉受委屈，也不會讓身邊的人失望?！?
“很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币寥R亞斯臉上的嚴(yán)肅褪去幾分，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莉莉的爺爺走得早，我這個當(dāng)叔公的，總得替她把好關(guān)。她從小被寵壞了，有點任性，但心地善良，你多讓著她點。以后你們要是結(jié)婚，羅森塔爾家族的資源，你能用的都可以用，前提是你得撐得起這份助力?！?
這無疑是拋出了橄欖枝，唐·本杰明連忙起身鞠躬：“謝謝您，伊萊亞斯先生，我一定不會辜負(fù)您的信任?！?
“坐下吧，不用這么客氣?！币寥R亞斯擺了擺手，“咱們接著說正事，聊聊你的止水安保?！?
提到止水，唐·本杰明的心又提了起來。止水成立以來，確實順風(fēng)順?biāo)?，但也不是沒有麻煩，尤其是海外執(zhí)行任務(wù)時，難免會有摩擦。
“止水接了不少國外的保鏢任務(wù)，從伊拉克，保護(hù)油田工程師的時候，和當(dāng)?shù)氐奈溲b分子交火，殺了三個人；再到在墨西哥，幫毒梟家族的人轉(zhuǎn)移家人，中途遇到rival（敵對勢力），又傷了兩個。”伊萊亞斯的語氣平淡，卻精準(zhǔn)地報出了止水的“黑歷史”，“這些事，早就有人捅到了國防部，不少人借著這些事提出要取締止水，說你們是‘民間暴力機(jī)器’，不受管控?！?
唐·本杰明的后背瞬間滲出一層冷汗——這些事都是止水的機(jī)密，除了湯姆、杰瑞幾個核心成員，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伊萊亞斯卻如數(shù)家珍。
“帶頭鬧事的，是幾個支持黑水公司的議員?！币寥R亞斯繼續(xù)說道，“黑水的老板跟他們關(guān)系密切，止水的發(fā)展自然對黑水不利，他們自然想把你們搞垮。今年11月，國防部還專門開了聽證會，討論是否要收回止水的海外安保牌照，當(dāng)時鬧得沸沸揚揚?！?
唐·本杰明想起了這件事，當(dāng)時艾斯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到處找人疏通關(guān)系，最后卻不了了之，他一直以為是布朗家或者紐森家?guī)土嗣ΓF(xiàn)在看來，事情遠(yuǎn)沒那么簡單。
“你是不是在想，是誰把這些事壓下來的？”伊萊亞斯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唐·本杰明下意識點頭，腦海中瞬間閃過一連串的名字：以美軍后勤發(fā)家、如今仍是軍火巨頭且在華盛頓人脈極廣的貝蒂家；當(dāng)初給止水發(fā)放本地安保牌照的布朗家；在加州政界根基深厚的紐森家；甚至連以前在fbi待過的艾斯，他都想了一遍。
可仔細(xì)一想，又覺得不對。布朗家主要勢力在舊金山，紐森家的影響力只有加州最大，根本觸達(dá)不到國防部的大部分人的想法；艾斯雖然在fbi待過，但離開多年，能量有限；唯一有可能的貝蒂家，向來是“無利不起早”，如果真是他們出手，早就找上門來索要好處了，絕不會悄無聲息。
他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卻始終想不出答案，只能一臉困惑地看向伊萊亞斯。
“別瞎猜了，你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币寥R亞斯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目光帶著幾分戲謔，“國防部里，有不少高官是猶太人，你覺得呢？”
“難道是您？”唐·本杰明猛地抬頭，眼睛瞪得溜圓，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從未想過伊萊亞斯的能量會大到這種地步，居然能影響國防部的決策。
“是我，也不是我?！币寥R亞斯笑了笑，語氣帶著幾分神秘，“我在華盛頓待了幾十年，認(rèn)識不少老朋友，其中有幾個正好在國防部任職。上次聽證會，就是他們幫著說了幾句話，把‘取締止水’的提議壓了下去，理由是‘止水以后能配合美軍執(zhí)行一些不便公開的任務(wù)，有存在的價值’?！?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從你和莉莉認(rèn)識，再到到你創(chuàng)建止水，是不是覺得一切都太順利了？一個民間安保公司，還是洛杉磯唯一一家，還沒有麻煩上門，交火sharen后還能安然無恙，甚至連擴(kuò)張的時候都沒人敢找麻煩，你真以為是自己運氣好？”
唐·本杰明的心臟重重一跳，過往的種種“巧合”瞬間串聯(lián)起來：……這些他一直歸結(jié)為“運氣”和“兄弟們給力”的事情，原來背后都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推動。
“小朋友，別太天真了?！币寥R亞斯的語氣帶著幾分長輩對晚輩的提點，“在北美，沒有靠山，想做安保這種‘灰色生意’，根本走不了三步。我一開始只是覺得你小子有闖勁，想觀察觀察，后來發(fā)現(xiàn)你確實有能力，止水的兄弟們也夠能打，才決定幫你一把?！?
他看著唐·本杰明震驚的表情，補(bǔ)充道：“不過你也別覺得是我單方面施舍，止水的表現(xiàn)，確實沒讓我失望。你們執(zhí)行任務(wù)的效率，比黑水那些只會擺架子的家伙強(qiáng)多了，利比里亞那件事就很不錯。”
唐·本杰明終于回過神來，連忙再次起身，對著伊萊亞斯深深鞠了一躬，語氣無比誠懇：“謝謝您，伊萊亞斯先生。如果不是您暗中幫忙，止水恐怕早就沒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
“行了，別客氣，都是為了莉莉?！币寥R亞斯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我?guī)湍?，既是因為莉莉喜歡你，也是因為我看好你。止水是塊好料子，好好打磨，以后能派上大用場?！?
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變得嚴(yán)肅起來：“不過有件事，你得記在心里。我知道你把止水的股份分給了湯姆、杰瑞、霍克他們不少，這些人沒關(guān)系，但是北方武器和舊金山赫斯特家也有的話，從現(xiàn)在看來，沒問題，但以后不行。”
唐·本杰明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提股份的事。
“你必須想辦法，慢慢把這些股份拿回來，目前你是掌握絕對控股權(quán)?！币寥R亞斯的語氣不容置疑，“但是這類安保公司不是普通企業(yè)，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安全?，F(xiàn)在他們存在有一定利益，沒問題，但以后集團(tuán)做大了，人心難免會變，萬一有人被策反，或者因為利益鬧分裂，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看著唐·本杰明，眼神銳利：“你是領(lǐng)袖，就得有領(lǐng)袖的樣子，要懂得集權(quán)。但核心股份必須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明白嗎？”
唐·本杰明雖然覺得有些不近人情，但仔細(xì)一想，伊萊亞斯說得確實有道理。止水做的是高危行業(yè)，涉及太多機(jī)密，一旦股份分散，很容易出現(xiàn)漏洞。他重重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沒問題，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他沒有問更多原因——在絕對的實力和人情面前，追問“為什么”反而顯得愚蠢。伊萊亞斯既然特意提醒，必然有他的考量，他只需要照做就行。
剛說完股份的事，敲門聲就響了起來，保鏢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伊萊亞斯先生，早餐送來了?！?
“進(jìn)來吧。”伊萊亞斯應(yīng)道。
門被推開，兩名穿著白色制服的服務(wù)員推著餐車走了進(jìn)來，餐車上擺滿了精致的餐具和食物，香氣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他們動作麻利地將食物一一擺到餐桌上，足足擺了滿滿一桌子，看得唐·本杰明眼花繚亂。
“這些都是猶太人喜歡的早餐，你嘗嘗?！币寥R亞斯率先走到餐桌旁坐下。
唐·本杰明跟著坐下，目光掃過桌上的食物，忍不住在心里感慨——這才是真正會享受生活的人，一頓早餐都這么講究。
服務(wù)員退出去后，伊萊亞斯拿起刀叉，示意他動手：“別客氣，隨便吃。我在北美待了太久，早就沒有飯前禱告的習(xí)慣了，昨天吃飯你也看到了，不用拘謹(jǐn)?！?
唐·本杰明點頭，開始仔細(xì)打量桌上的早餐，足足有八道菜，還有兩道湯，每一樣都精致誘人。
第一道是莎蘇卡（shakshuka）。一個黑色的陶鍋里，番茄濃湯燉得濃稠，里面臥著兩個流心荷包蛋，表面撒著孜然粉、辣椒粉和切碎的歐芹，旁邊還擺著幾片烤得金黃的皮塔餅?！斑@是最經(jīng)典的猶太早餐，番茄要用熟透的roma番茄，燉的時候加了大蒜和番茄醬，雞蛋要煮到蛋黃流心才好吃，配皮塔餅蘸湯，絕了?！币寥R亞斯邊說邊給唐·本杰明盛了一勺。
第二道是白奶酪配蜂蜜和無花果。白色的山羊奶酪被切成小塊，擺在盤子里，旁邊放著新鮮的無花果和一小罐野花蜜，還撒了少許核桃碎?！吧窖蚰汤沂潜镜剞r(nóng)場產(chǎn)的，口感綿密，配著甜美的蜂蜜和無花果，中和了奶酪的酸味，很清爽?！?
第三道是煙熏鮭魚配奶油芝士貝果。剛烤好的貝果外脆里軟，對半切開，抹上厚厚的奶油芝士，上面鋪著薄片的煙熏鮭魚，點綴著紅洋蔥絲和蒔蘿碎?！柏惞乾F(xiàn)烤的，要烤到表皮有韌勁，奶油芝士要選費城的，煙熏鮭魚是挪威進(jìn)口的，這三者搭配在一起，是紐約猶太早餐的標(biāo)配?！?
第四道是土豆煎餅（latkes）。金黃色的土豆煎餅被煎得外酥里嫩，整齊地碼在盤子里，旁邊放著一小碟蘋果醬和酸奶油。“土豆要手工磨成泥，不加面粉，煎的時候用橄欖油，外脆里嫩，配蘋果醬吃是傳統(tǒng)吃法，酸甜可口?！?
第五道是鷹嘴豆泥配煮雞蛋。細(xì)膩的鷹嘴豆泥裝在碗里，表面淋著橄欖油，撒著辣椒粉，旁邊擺著兩個煮得恰到好處的溏心蛋，還有幾片生菜葉?！苞椬於鼓嘁獢嚢杷氖昼姴艍蚣?xì)膩，溏心蛋的蛋黃要流心，把蛋黃拌進(jìn)鷹嘴豆泥里，味道更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