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懔禥的后背瞬間滲出冷汗，黏在真絲睡衣上，涼得刺骨——他哪敢說，自己非但沒攔著洛桑，反而在洛桑說要找余順尋仇時，特意提了一嘴余順正在金陵拍戲。

他只能硬著頭皮裝傻，聲音壓得更低：“是是是，我當時勸過他，可他聽不進去……”

“勸？有用嗎？”x先生冷笑一聲，語氣里的狠厲像淬了毒的刀，“我怕他把我們牽出來，已經(jīng)讓人做掉他了?！?

做掉了……

金懔禥的腿肚子突然一軟，整個人晃了晃，伸手死死撐住書桌邊緣才沒摔下去。

指尖冰涼得像摸了塊冰，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滴在桌面上，暈開一小片濕痕：x先生下手也太狠了，上次是才讓多吉，這次是洛桑堅贊，說殺就殺，連半點轉(zhuǎn)圜的余地都沒有。

那自己呢？

要是哪天他和兒子金聿文出了紕漏，是不是也會像洛桑一樣，被悄無聲息地“做掉”？

“老金，我再警告你一次?！?

x先生的聲音突然壓得極低，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低語，“你在余順那里吃點虧就算了，別再招惹他。

洛桑被抓，十有八九和他有關(guān)——那小子看著年輕，手段比我們想的黑多了。

你要是不想步洛桑的后塵，就離他遠點，好好管你的貨，別出亂子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肯定不惹他……”金懔禥忙不迭應著，聲音里的顫抖根本藏不住，連牙齒都開始打顫。

“滴”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衛(wèi)星電話的屏幕暗下去，書房里只剩下金懔禥粗重的呼吸聲，混著窗外偶爾的風聲，顯得格外刺耳。

他癱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濃得化不開的夜色，渾身冰涼——洛桑就這么死了，死得這么快。

金陵也算他的地盤，他連洛桑被捕的消息都沒收到，x先生就已經(jīng)安排人下了手，這觸角到底伸了多遠？

余順只是條有仇必報的瘋狗，可x先生，是懸在他頭頂?shù)囊话训叮话央S時會落下的刀。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x先生剛找上自己時，兒子金聿文說的話：“父親，咱們家賺錢的路子多的是，何必碰這個？雖然來錢快，可這是要命的買賣……”

當時他還罵兒子沒出息、短見，現(xiàn)在才明白，兒子比他看得透徹多了。

金懔禥顫抖著手從抽屜里摸出一根煙，打火機打了三次才打著，火苗晃悠悠的，映出他眼底的恐懼和絕望——這攤渾水，從x先生找上他的那天起，他好像就再也拔不出來了。

另一邊，余順坐上車，往金陵飯店趕去。

車窗外的夜色正一點點褪成墨藍，遠處天際線洇開一抹淺淡的魚肚白，將路邊的梧桐影拉得老長。

“老板，你覺得緝毒局的內(nèi)鬼會是誰？”阿南坐在副駕駛座上，轉(zhuǎn)頭問，目光里帶著幾分疑惑。

余順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指尖輕輕敲擊著膝蓋，節(jié)奏穩(wěn)得沒半點波瀾：“不好說，但肯定是能接觸到審訊安排的人——要么是負責調(diào)度的，要么是審訊組的。李隊會查，我們等著就行?！?

他頓了頓，突然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光：“還有，讓咱們的人仔細查下金家最近的動靜。

我總覺得，雖說土司家族和金家不對付，但他們兩家之間，說不定藏著沒挑明的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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