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瞬間漫開孩子們的軟語和大人們的笑聲,暖融融的,連燈光都顯得更溫柔了。
……
這一天的晚上,大亞灣港口外的海面上,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
金猛和彪子幾個人鬼鬼祟祟地把一個鼓鼓的麻袋抬上快艇,甲板被浪打得晃悠悠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海風(fēng)卷著咸腥氣往骨頭縫里鉆,刮得臉頰像被砂紙磨過,生疼。
浪濤拍打著船身,發(fā)出“咚咚”的悶響,像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甲板中央,裹著黑色麻袋的東西癱在地上,像個沉重的破包袱——那是凌晨被彪子灌多了毒品弄死的女孩,盛夏的高溫里,已經(jīng)隱隱透出一股尸臭味,混著海水的腥氣,讓人胃里直翻涌。
“把她扔下去。”金猛的聲音冷得能凍住海水,沒有一絲溫度。
彪子的膝蓋發(fā)顫,往后縮了半步,聲音抖得像風(fēng)中的破布:“猛……猛哥,夜總會的監(jiān)控……拍著我把她帶出來了,這么扔下去,警察會不會查到?”
“不然呢?拖回港口埋了?就算你找到了地,警察就不會來找你了?”
金猛瞪了他一眼,眼神狠得能吃人,“這地方挨著公海,浪大,魚多,扔下去不出三天,連骨頭渣都剩不下!”
他上前一步,一腳踹在麻袋上,麻袋“咕嚕”滾到船邊,差點就掉下去。
彪子嚇得趕緊伸手去扶,卻被金猛一把推開:“趕緊動手!別磨磨蹭蹭的,想等著天亮被人看見?”說著,又往麻袋上補了一腳。
彪子咬了咬牙,雙手抓住麻袋的一角,使勁往海里拽——不知是麻袋沉,還是心里發(fā)怵,短短幾步路,他竟憋得滿臉通紅,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麻袋推下船。
“撲通!”
麻袋掉進(jìn)海里,濺起一大片水花,很快就被漆黑的浪濤吞沒,只留下一圈圈漣漪,轉(zhuǎn)瞬就消失在夜色里。
金猛盯著海面看了半天,直到連一絲波紋都看不見了,才松了口氣,卻又立刻皺起眉,聲音壓得更低:“今天的事,誰也不許往外漏半個字!
警察要是問起,就按之前編的話說——她酒醒了自己走的,監(jiān)控里不是拍著瘦猴穿她的衣服攔的士了嗎?就照這個說!”
“知……知道了猛哥,我們絕對不說!”幾個人忙不迭點頭,聲音里滿是恐懼。
“你們都清楚,咱們是做什么買賣的。”金猛的目光掃過每個人,帶著威脅的冷意,“這女的是嗑藥嗑死的,要是被警察揪出來,咱們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更別說,要是把主家牽扯進(jìn)來……你們自己想想家里人會有什么下場?!?
“不敢!絕對不敢牽扯主家!”
“還有,”金猛的眼神落在幾個人的臉上,“你們少在貨里伸手,一個個都把癮戒了——”
他指了指漆黑的海面,“嗑多了,早晚跟她一個下場?!?
“是是是,我們再也不碰了!”
金猛轉(zhuǎn)身往船艙走,剛走兩步卻突然停住——彪子的褲兜里,露出半截照片的角,照片上的人臉,正是剛被扔進(jìn)海里的女孩。
“把那東西拿出來?!苯鹈椭钢掌Z氣不容置疑。
彪子愣了愣,趕緊把照片掏出來遞過去。
金猛接過,看了一眼照片上女孩怯生生的笑臉,手指一揉,把照片團成一團,扔進(jìn)海里:“以后這種破玩意,別帶在身上,嫌命長?”
照片在海面上漂了幾下,就被一個浪頭打沉,徹底沒了蹤影。
而此刻的碧海方舟別墅里,卻是燈火通明。
余順抱著余明謙坐在趙麗影身邊,三個孩子圍著襁褓嘰嘰喳喳,莫云汐、范兵兵、劉亦菲幾個早已從燕京趕過來,余順的父母和奶奶也守在旁邊,一大家子圍著小家伙你一我一語,滿室的歡聲笑語。
余順低頭看著懷里熟睡的兒子,又看了看身邊笑意盈盈的趙麗影,心里暖得像揣了個小火爐。
他還不知道,大亞灣港口那片漆黑的海里,一場命案已經(jīng)埋下伏筆——那將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很快就會打破他此刻的溫馨,也讓他和金家隱藏已久的矛盾,徹底擺上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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