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綰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幾根粗如手臂的蔓藤緊緊纏在一起,從對面崖壁垂落下來,藤條上還纏著早已風(fēng)化的麻繩,顯然是遺留的逃生索。
來不及多想,溫行之一手緊緊摟住陸綰綰的腰,另一手死死抓住蔓藤,腳尖用力一蹬出口石壁,兩人瞬間蕩向?qū)γ嫜卤凇?
蔓藤被拽得咯吱作響,腳下是萬丈深淵,陸綰綰下意識閉上眼,將臉埋進(jìn)溫行之的衣襟。
等她再睜眼時,兩人已穩(wěn)穩(wěn)落在對面崖頂。
而此刻,黑袍人正好沖到出口,看著蕩到對面的兩人,氣得一拳砸在崖邊,碎石滾落深淵,只留下沉悶的回響。
陸綰綰整理了一下衣襟,舉起手中的青銅羅盤,對著崖對面的黑袍閣主揚(yáng)聲道:“不屬于你的東西,你搶不到,這青銅羅盤,你永遠(yuǎn)得不到!”
回應(yīng)她的只有沉默。
黑袍人站在崖邊,死死盯著兩人的身影。
風(fēng)卷著他的黑袍,像一只即將撲食的禿鷲,在崖邊佇立良久,才轉(zhuǎn)身消失在通道深處。
溫行之剛卸下緊繃的內(nèi)力,喉頭一陣腥甜涌上,一口暗紅的血直直噴落在雪地上,瞬間暈開一片暗沉。
他身形晃了晃,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王爺!”陸綰綰大驚失色,撲上前扶住他。
“無礙,你別怕?!睖匦兄撊醯陌矒岬馈?
陸綰綰指尖剛觸到他的后背,就摸到一處堅(jiān)硬的凸起,她這才發(fā)出溫行之中了暗器!
此時暗器還深深嵌在他的皮肉里,衣袍早已被黑血浸透大半。
“都傷成這樣了還說無礙!”她聲音發(fā)顫,手忙腳亂地去解他的衣襟,手指都在發(fā)抖。
溫行之按住她的手,氣息虛弱卻依舊沉穩(wěn):“別慌,暗器毒性應(yīng)當(dāng)不烈。你....你把信號彈發(fā)出去,讓影衛(wèi)來接我們。”
他說著,從懷中摸出一枚信號彈,塞到她掌心。
陸綰綰不敢耽擱,立刻拉動引線。
鎏金色的信號彈直沖夜空,在天空中炸開一朵耀眼的花。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遠(yuǎn)處就傳來馬蹄聲,影衛(wèi)們策馬奔來,見此情景二話不說,立刻將溫行之抬上馬車,朝著晉平府疾馳而去。
馬車剛駛?cè)敫校瑴爻徐暇蛶е擞松蟻怼?
看到溫行之面色慘白、被抬著下車的模樣,他原本溫和的臉?biāo)查g沉如寒鐵:“怎么回事?”
“遇上了塵外閣閣主,沒想到被他暗傷了。”陸綰綰快步跟上,簡明扼要地解釋。
話音未落,白淺淺已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趕緊把殿下送進(jìn)房間去?!?
影衛(wèi)一刻也不敢耽擱,按照白淺淺的吩咐把溫行之放在床上。
白淺淺立馬伸手搭上溫行之的脈搏,又掀開他后背的衣袍查看暗器。
片刻后,她松了口氣,收回手道:“還好,暗器上的毒是慢麻散,雖能麻痹經(jīng)脈,卻不足以致命,拔出來敷上解藥就好?!?
她轉(zhuǎn)頭吩咐常勝,“去煎一副清毒湯,再拿消毒的烈酒和鑷子來?!?
陸綰綰和溫承煜同時松了口氣,前者懸著的心徹底落地,后者緊繃的下頜線也柔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