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腳步匆匆,一心想著快點到達水牢。
長長的裙擺在地面揚起灰塵。
因為太過心急,她被門檻絆倒,身子往前倒去。
幸好嬤嬤手快,一把拽住德妃,才避免她直接摔倒。
“娘娘,不如坐轎攆吧?”
嬤嬤看德妃腳步虛浮,有些擔憂。
主子自從宴會之后,夜夜難以入眠。
就算陛下來了,每次事后,她都會起來,坐在小塌上發(fā)呆。
整個人看著也憔悴了許多。
眼下的烏青重了。
整個人蒼老了許多。
這樣的情況,在陶水月小姐去世后,娘娘也曾有過。
“不必了,轎攆目標太大?!?
德妃擦了額上的汗。
總覺得今日酷熱難當。
雖然現(xiàn)在去水牢不是明智之舉。
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在宮中肯定坐不住。
無論如何,她想確認清楚。
她緩了一口氣,緩步向前。
到水牢的距離并不遠,她的心路歷程卻經(jīng)歷了半輩子。
抵達水牢門口,她整理了一下儀容。
“咦,這不是德妃娘娘嗎?您怎么親自到水牢來了?”
戲虐的男聲響起,德妃瞧見宣遲那雙似笑非笑的眼。
“怎么?按照宣將軍的意思,本宮不能到這里來?還是說,本宮去哪里要跟宣將軍報備?”
德妃沒好氣地給宣遲翻了一個白眼。
站在水牢大門外面,她瞧不清楚水牢里面的情形。
“德妃娘娘此話便折煞宣某了?!?
宣遲皮笑肉不笑,“若是娘娘喜歡,住在水牢里都沒有關(guān)系?!?
他說完,朝著里面的人說,“大皇子,走吧。德妃娘娘來了,這是大奉國的地盤,咱們南靖國人就趕緊走吧?!?
南靖國大皇子從里面走出來。
他一襲白衣,略帶幾分疲憊的面容,依舊帶著幾分風華。
白衣上繡的是比翼鳥圖案,德妃瞧見那圖案,眼睛像是被灼燒一樣,瞬間生疼,紅了眼眶。
南靖國大皇子看到德妃,目光一時挪不開,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她壓住自己的淚水,保持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宣將軍請等一下,大皇子與本宮皇兒交好,此前他離開京城時,特地讓本宮問南靖國大皇子一件事情?!?
她對上南靖國大皇子的視線,“請大皇子借一步說話。”
宣遲挑眉,“什么話需要單獨說?德妃娘娘,你們皇帝陛下讓我速速接大皇子出水牢,起程回南靖國,你現(xiàn)在這般……”
“宣遲!”南靖國大皇子咬牙切齒。
“本宮只不過傳達幾句話,宣將軍也要攔著嗎?”德妃冷冷問道。
“他攔著沒錯!”
一道蒼老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德妃渾身如同被澆了一桶涼水。
陶尚書來了。
“德妃娘娘,您要記住您的身份,水牢是您能來的嗎?大皇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南靖國的和談正使了,還是不要接觸的好。
不然傳出去,別人會說南靖國大皇子不在其位還謀其政,若是被南靖國皇帝知道了,那可不妙?!?
陶尚書說話的語氣是極其恭敬的,帶著勸諫的。
但,面上卻冷得駭人。
這個陶玉芳眼中就只有那些男女之間的情愛。
稍不注意,她便情愛上腦,給自己捅婁子。
德妃面上僵了一會。
陶尚書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今日,她是不能再與鴻郎說話了。
“尚書大人不虧是元老,思慮周到?!?
宣遲笑了一聲,“不過,放心,外面南靖國皇帝一向?qū)捜?,哪怕大皇子此次在大奉國犯了錯,他還是給大皇子指了一門好親事,想必不久后,就會傳來喜訊。”
德妃的手指拽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