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那單調(diào)的捶打聲,仿佛成了天地間唯一的節(jié)拍。
輪回鏡中,光陰如梭,歲月無聲。
那雙曾血肉模糊的手,早已愈合,結滿厚繭,最終干枯得如同老樹的表皮。
工坊里的仙吏換了一茬又一茬。
曾經(jīng)的嘲笑者,早已化為塵土,或調(diào)任他方。
唯一不變的,是角落里那個佝僂的身影,和那一聲聲仿佛要敲進永恒的捶打。
十年。
三十年。
五十年。
一百年。
阿石從一個沉默的青年,變成了一個沉默的白發(fā)老人。
他眼中的世界褪去所有色彩,只剩下鍛造臺的方寸之地,和眼前那塊被他捶打了一生的“廢鐵”。
它早已不是最初那丑陋的模樣。
在千萬次捶打下,它被壓縮,被提純,被千錘百煉。
此刻,它薄如秋水,通體剔透,內(nèi)里仿佛有星河流轉(zhuǎn),有難以說的道韻在緩緩流動。
斬仙臺上,眾仙神看得屏住了呼吸。
這哪里是在打鐵!
這分明是以百年孤寂為爐,以畢生信念為火,以凡人之軀,行逆天之事,熬煉一件本不該存于世的曠世奇珍!
普法天尊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他想呵斥,想說這不合法度,不入天規(guī)。
可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喉嚨里干澀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老邁的阿石,已是油盡燈枯。
“咳咳咳”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
一口滾燙的鮮血,猛地從他口中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