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眾人無靜默,氣氛凝滯。
許長卿忽然笑道:“對了,冷大人,昨夜那老閹狗退走,行蹤飄忽,你這邊……可有法子追蹤一二?若能知道他的落腳處,也好早做防備?!?
冷仇冷聲道:“追蹤三品大宗師?許大人,你莫不是昨夜被那老鬼嚇破了膽,開始說胡話了,他若能被我們輕易追蹤到行跡,那他也就不配叫三品了!”
許長卿不以為意,繼續(xù)問道:“既然冷大人為太子殿下效力,消息靈通,不知對這老太監(jiān)的來歷,可有什么頭緒?”
冷仇聞,臉上的嘲諷之色稍斂,微微瞇起眼:
“許大人,你太小看大唐皇宮了,那地方……深不可測,明面上,只有一位大紅衣總管威名赫赫,坐鎮(zhèn)內(nèi)廷,修為通天。”
“但暗地里,潛藏的底蘊(yùn)之深厚,絕非外人所能想象,其整體實(shí)力,恐怕不遜于劍山這等一流宗門,甚至……猶有過之!”
“在那等地方,一個看似不起眼、負(fù)責(zé)灑掃庭除的老太監(jiān),都可能是隱世多年的絕世高手,雜役、花匠、膳夫……藏龍臥虎,比比皆是?!?
“我一個小小的影衛(wèi)統(tǒng)領(lǐng),不過是在東宮行走,豈能認(rèn)得所有深藏不露的老怪物?此人,我從未見過?!?
許長卿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哦?深藏不露……那冷大人不妨猜猜,這等深藏不露的高手,他背后的主子……會是誰呢?”
冷仇眉頭一皺,語氣帶著警告:
“許長卿,宮闈秘事,豈容妄加揣測,皇子皇孫,公主貴胄,人數(shù)眾多,都有可能暗中蓄養(yǎng)這等死士高手,你問我?我又如何得知具體是誰?”
許長卿像是沒聽出警告,反而笑意更深,慢悠悠地分析道:
“皇子皇孫雖多,但能驅(qū)使這等三品死士、且敢對斬妖司天下行走下死手的……恐怕也不多吧?據(jù)我所知,除了咱們這位權(quán)勢滔天的太子殿下,以及那位行事乖張、無法無天的慶平公主殿下……其他幾位,怕是沒這個膽量?!?
“你……!”
冷仇臉色驟變,猛地勒緊韁繩,胯下黑馬不安地打了個響鼻。
他眼中寒光爆射,怒視許長卿,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驚怒:
“許長卿!你好大的膽子!方才所,大逆不道!本官定會一字不漏,如實(shí)稟報(bào)太子殿下!”
許長卿連忙笑嘻嘻地道:“冷大人別緊張,只是隨意問問而已?!?
然而,冷仇卻不再愿意與他語,冷哼一聲,策馬先行一步,與許長卿拉開了距離。
只是這番作態(tài),卻不像是惱火,倒像是驚弓之鳥,對許長卿避之不及。
一旁的衣以侯聽得云里霧里,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小臉上滿是困惑。
她悄悄扯了扯許長卿的袖子,壓低聲音問:“喂,你們打什么啞謎呢?這小子突然急什么?”
許長卿微微側(cè)頭,同樣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語速飛快解釋道:
“你想想,那老太監(jiān)是宮里的人,他在宮外出手截殺我,無論成敗,事后宮里必然會追查是誰擅自調(diào)遣了他出宮?!?
“就像我剛才分析的,有膽量、有必要調(diào)遣這種級別高手來對付斬妖司天下行走的,除了太子和那個瘋子一樣的慶平公主,其他皇子皇孫基本可以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