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橫起長戟,交叉攔住去路,其中一人沉聲喝問:“站住!你是何人麾下?來此何事?”
許長卿故作不耐煩,粗著嗓子呵斥道:
“放肆!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你覺得老子能是來干什么的?自然是奉里頭大人的命令,有急事!”
兩名甲士對視一眼,眼神交換間似乎想到了某些事情,臉上閃過一絲了然的神色。
許長卿立刻又逼近一步,壓低聲音:“要是耽誤了大人的‘好事’,惹得他老人家不快,這責(zé)任你們倆擔(dān)待得起嗎?到時候扒皮抽筋都是輕的!”
這話顯然戳中了守衛(wèi)的軟肋。
右側(cè)那名甲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側(cè)身讓開了通路,但左側(cè)那名面容更為精悍的甲士卻依舊攔著,他盯著許長卿被帽檐陰影遮擋大半的臉,狐疑道:
“頭兒面生得很,既然是奉令行事,那小的陪您進去一趟,也好給您引個路。”
許長卿心中暗罵一聲,知道對方并未完全放心,只是不敢明著阻攔。
他不敢再過多施壓以免引起更大懷疑,心念急轉(zhuǎn)之下,已打定主意:先進去找到葉雷再說,若情況不對,便立刻強行御劍突圍。
于是他故作不耐煩地揮揮手:“行行行,要跟就跟著,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那甲士見狀,反而稍稍打消了些疑慮,應(yīng)了聲“是”,便跟在許長卿身后半步的位置,一同走進了關(guān)卡。
內(nèi)部區(qū)域的巡邏更加密集,氣氛凝重得幾乎令人窒息。
那甲士默不作聲地在前面引路,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了一座比其他營帳更扎實的暗色帳篷前。
“大人,就是這里了,您請進?!?
那甲士在帳門外停下腳步,躬身說道,語氣變得異常恭敬,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許長卿眉頭一皺,感覺有些不對勁,試探道:“怎么?你不跟我進去?”
那甲士頭垂得更低,連忙道:“剛才是小的執(zhí)行公務(wù),多有冒犯,還請您千萬海涵,里面……不是小的該進去的地方,您快快請進吧,千萬別耽誤了貴人的事兒!”
許長卿心中猛地一沉,這態(tài)度轉(zhuǎn)變太快太詭異了。如果里面關(guān)押的真是葉雷,一個看守士兵絕無可能表現(xiàn)出如此敬畏和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猛地伸手掀開了那厚重的帳簾。
就在踏入帳篷的一瞬間。
一股陰冷的恐怖威壓如同泰山壓頂般轟然降臨。
許長卿只覺得周身真氣瞬間凝滯,呼吸驟然困難,仿佛墜入了冰窟深淵。
他猛地抬頭,借著帳內(nèi)幾盞幽藍色燭火的光芒,看清了端坐在帳中主位上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面白無須,穿著宦官袍服的老者。
他懷抱著幾名妖艷美人,臉上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
正是那個三品的老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