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氣急了,半天不知該怎么回答。
只能生氣命令:“我已知曉,還不離去!”
“為什么要離去?你不是不在意嗎?”他逼近她,欣賞著她被自己這個骯臟的凡人捉弄的場景,心中竟然隱隱感到滿足。
所以啊……什么神,什么不在意——都是假的!
怎么會有人真的不在意骯臟的爛泥,那種從血液里就散發(fā)著離經(jīng)叛道、世間不容的惡臭,她這種潔白干凈的神一旦知道了,怎么可能不惡心……
關(guān)雎雎深呼吸,抓住他的手腕,不準(zhǔn)他接著放肆。
“我不在意的是你們?!?
她的話,讓少年黑暗的想法打斷。
“凡人的壽命在神面前——如滄海一粟、曇花一現(xiàn)。你們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身份、名利、欲望……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不在意。”她陳述事實,接著警告。
“但是不代表,你們可以一而再再而三觸怒神威?!?
沈彥霖怔怔看著她。
這段話……
太高傲了。
那么自然用上位者的姿態(tài)說出這段“神在上人在下”的論,將世間所有人都貶到地下——但也說明,在她眼里他們都一樣……都是紅塵碌碌的螻蟻罷了。
沈彥霖作為被貶低的凡人卻笑了,而且笑得十分開心,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他手指擦過眼角,眼神死死纏著她,“神女姐姐,你可要一直這樣高高在上地一視同仁啊?!?
關(guān)雎雎蹙眉,看他仿佛在看什么神經(jīng)病。
他卻笑得更放肆了。
“還不快起身。”她催促。
沈彥霖這次聽話極了,身子朝后面倒去,手撐在背后,懶洋洋笑看著她整理自己的衣領(lǐng)。
“神女姐姐,要我?guī)湍銌??”他乖巧的嗓音很有迷惑性?
“不必?!彼樕降?
沈彥霖也不傷心,仿佛第一次見到她似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流連。
他兀地開口:“神女姐姐,所有人見到你的眼睛后果都一樣嗎?”
“不知?!彼肫鹚f的春夢,神情略微不自在,“以后注意點別看到我眼睛就好。”
沈彥霖沒答應(yīng),想到剛剛她的金眸也被沈離看到,藏在袖子下的手攥緊。
等了許久,他都沒說話也沒離開,就是坐在她對面,姿勢放松仿佛在自己家。
“你還有何事?”
“沒事就不能留在這里?”他反問,一副要賴著不走的架勢。
“……我要休息了,至于皇后娘娘,她本就有此一劫,我不會過多插手?!?
她這段話翻譯到沈彥霖耳中就是——他可以隨心所欲用手段,她不會拆穿,會幫他瞞下來。
“多謝神女姐姐?!彼旖腔《葦U大。
關(guān)雎雎疑惑看了他一眼,“謝什么?”
聽到她的話,他意識到不對勁——
她似乎只是知道每個人大致走向,但是更細(xì)致的就無法得知。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昨天發(fā)生的事,背后主謀是他?
沈彥霖笑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