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沈清歌聽見“嫂子”二字時,肩頭明顯松快下來,眼底的笑意也漫得更開。窗外的風(fēng)掠過防盜網(wǎng),她望著葉冰瑤微顫的睫毛,語氣放得更柔:“我看的出來,梨子真的很喜歡你,感情這事兒啊,從來不是靠身世撐起來的,你看他看你的眼神,藏都藏不住,想不想跟他說出你的身世都取決于你?!?
葉冰瑤低垂著頭,手指不自覺地揪著衣角,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謝謝你嫂子?!?
話音剛落,就被沈清歌輕輕攬進懷里,帶著油煙味的棉布圍裙蹭過臉頰時,她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極輕的嘆息:“傻姑娘,跟家里人說什么謝呀,咱倆快把碗筷洗了吧,洗碗你也好陪自己的心上人?!?
聽到“心上人”三個字,葉冰瑤的臉頰“騰”地漫上紅暈,像熟透的水蜜桃蒙了層薄紗。她輕輕應(yīng)了一聲,開始配合沈清歌洗碗。
沈清歌推開廚房門時,嘴角還噙著未散的笑意,眼角的細紋都透著輕快。陸旭斜靠在沙發(fā)扶手上,瞥見妻子眼底那抹了然的光,心里便跟明鏡似的——看來小姑子的心事總算松動了些。
兩人走到沙發(fā)前,陸旭長臂一伸就將沈清歌撈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發(fā)頂蹭了蹭。而后者則是輕輕打了他一下害羞地說道:“別鬧,孩子們都看著呢。”
陸離壓根沒往哥嫂那邊瞅,從葉冰瑤踏出廚房起,他的目光就沒挪開過。等她離的近些,立刻起身幾步跨到面前,溫?zé)岬氖终聘采纤氖直?,指腹輕輕摩挲了兩下,又把她的手整個包進自己掌心捏了捏。
“走吧,我們回家?!彼f得自然,仿佛“回家”二字本就該連著她的名字,尾音里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雀躍。
拉著人往門口走時,路過膩在一起的陸旭和沈清歌,他頭也不回地揚了揚下巴:“哥,嫂子慢用,我們就不打擾二人世界了!”話音里帶著促狹的笑,指尖卻把葉冰瑤的手攥得更緊了些。
兩人回到車上,各自系上安全帶,葉冰瑤發(fā)動車子時,余光瞥見陸離歪在副駕上,眉心的褶皺慢慢舒展開。
車內(nèi)只留著儀表盤的微光,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嘴唇微微抿著,像個終于放松下來的孩子。
右后視鏡里,路燈的光掠過他發(fā)頂,把碎發(fā)染成暖金色,葉冰瑤下意識放輕了踩油門的力道,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的風(fēng)都調(diào)得柔柔的。
車子拐進小區(qū)時,她特意繞開了減速帶。停穩(wěn)在地下車庫,她沒立刻熄火,而是就著車頂燈的微光看他熟睡的模樣。
風(fēng)從半開的車窗吹進來,把他襯衫領(lǐng)口吹得微微起伏,她忽然覺得這片刻的安靜像塊裹著糖霜的奶糖,甜得讓人舍不得咬開。
就這樣安靜地在車?yán)锎艘粫?,葉冰瑤指尖剛碰到陸離肩膀,他就像只被撓了下巴的貓,眼皮顫了顫倏地睜開。暖黃的車頂燈下,他眼里還蒙著層沒睡醒的水汽,先是愣愣地望著她彎起的眉眼,隨即嘴角就勾出個懶洋洋的笑,連帶著眼底都漾開了光。
陸離嗓音裹著剛睡醒的沙啞,尾音黏糊糊地勾著:“仙女姐姐,到了嗎?”
“仙女姐姐,到了嗎?”他聲音啞得像含著蜜,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剛睡醒的黏糊勁兒。葉冰瑤臉頰微紅,移開視線,輕聲說:“看你睡得香,不忍心。”陸離解開安全帶,湊近她,溫?zé)岬臍庀姙⒃谒希骸爸x謝你的溫柔。”
葉冰瑤的心尖像被羽毛搔過似的發(fā)顫,還沒從耳畔的溫?zé)崂锘厣瘢戨x已經(jīng)“砰”地推開車門。他繞到副駕的身影被車庫的燈光拉的很長,指尖叩了叩車窗:“仙女姐姐,該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