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的最后一個早讀課，教室窗臺上的綠蘿沾著霜氣，林小滿盯著課本上的生字，指尖卻總?cè)滩蛔∶蛘n桌抽屜——橘色鐵盒安安靜靜躺在里面，盒蓋上的螢火蟲鑰匙扣隨著窗外掠過的風，偶爾輕輕晃一下，像在提醒她今晚的聯(lián)歡會。

“昨晚我把吉他調(diào)好了，還練了三遍那首歌。”江徹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課本立起來擋住老師的視線，他偷偷遞過來顆糖，是奶白色的，糖紙上印著小小的音符圖案，“這是音樂商店門口買的，老板說叫‘旋律糖’，橘子味的，和我們第一次吃的一樣?！?

林小滿接過糖，指尖碰到他的掌心，還帶著點吉他弦磨出的薄繭。她把糖放進鐵盒里，抬頭時剛好撞見江徹的目光，他耳尖微紅，飛快轉(zhuǎn)回頭去，課本上卻不小心落下個小小的螢火蟲涂鴉，和她本子封面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一整天的課都過得格外慢，直到下午最后一節(jié)自習課，教室里終于熱鬧起來。同學們忙著掛彩帶、吹氣球，林小滿幫著往黑板上貼“元旦快樂”的貼紙，江徹則抱著吉他坐在講臺旁，指尖輕輕撥弄琴弦，細碎的旋律混著笑聲飄過來，像把冬天的冷意都烘暖了。

“你等會兒就坐在第一排中間，我給你留了位置，還放了熱牛奶?！苯瓘刈哌^來，幫她把歪掉的彩帶理好，聲音比平時輕了些，“我彈的歌，是特意學的，里面有螢火蟲的調(diào)子?！绷中M點頭，抱著鐵盒往座位走，剛坐下就發(fā)現(xiàn)桌肚里放著個淺粉色的信封，上面畫著盞小燈籠，是江徹的字跡。

聯(lián)歡會開始時，教室的燈被關掉，只有彩色的小燈串在閃。輪到江徹表演時，他抱著吉他走上講臺，聚光燈落在他身上，校服外套的橘子徽章亮得晃眼。他先朝林小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輕輕撥動琴弦，溫柔的旋律慢慢漫開，和那晚濕地公園的晚風一樣，讓人安心。

“這首歌叫《橘色鐵盒》?！苯瓘氐穆曇敉高^麥克風傳過來，帶著點少年人的清澈，“寫給我身邊，喜歡攢糖紙的小滿?！绷中M攥著鐵盒，忽然覺得眼眶有點熱，燈光下，她看見江徹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躍，偶爾望向她的目光，比燈串還要亮。

歌曲快結(jié)束時，江徹忽然從口袋里掏出顆糖，剝開糖紙，對著麥克風說：“這顆糖，要和你一起吃?！彼呦轮v臺，在全班同學的起哄聲里，把糖分成兩半，一半遞到林小滿嘴邊，另一半自己含著。橘子的甜意漫開時，林小滿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槐樹下遇見他的場景，原來那些平凡的瞬間，早就被悄悄釀成了甜。

表演結(jié)束后，教室里更熱鬧了。林小滿和江徹坐在角落，打開鐵盒整理今天的“藏品”——旋律糖的糖紙、淺粉色的信封、還有片江徹從吉他包上摘下來的松針，帶著點松香。江徹忽然從書包里掏出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彩色的紙屑，是剛才氣球破掉時撿的：“這個也放進鐵盒里，像把今晚的燈光都裝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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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要在本子上記下來?！绷中M拿出方格本，江徹湊過來，兩人頭挨著頭，筆尖在紙上輕輕劃過。她寫下“十二月三十一日，元旦聯(lián)歡會，江徹彈了《橘色鐵盒》，一起吃了旋律糖”，他則在旁邊畫了把小小的吉他，琴弦上掛著顆橘子糖，旁邊還有兩只手牽在一起。